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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文小说>清朝三百年艳史演义 > 第65部分(第1页)

第65部分(第1页)

奔亡,夹着些地痞、流氓掳掠奸淫,无所不至。余氏听得盛成全眷,都赴火药库里去同殉,挈着一个媳妇,三个女儿,匆匆赶到,已拥挤得无可插足。正在榜徨四顾,陡然砰訇一响,屋瓦齐飞,断头残骸,纷纷外堕。余氏知道大女儿也在劫内,洒了几点痛泪,返身走到五龙桥旁,将河水望了一望道:“该在水里死,不在岸上亡。这是我等葬身的地方!”

说时迟,那时快,早已窜入中流,打了几个旋涡沉下去了。媳妇同女儿,接连落水。虽则长埋鱼腹,究竟是清流不是浊流呢!余氏只有三十六岁,关氏只有二十一岁,二女儿二十岁,三女儿十六岁,四女儿十二岁,连尸首都无人捞葬,不要说道旌表了。,秘院旧胥有诗纪事道:春池水皱底干卿,九死何曾冀一生?

太息五龙桥畔路,有谁两字榜怀清?

余氏投水以后,冯康氏、冯石氏姑媳,又自湛城河求死。

这时驻防营里,早已烟尘匝地,烽火连天。冯康氏的老姑吴氏,已经九十余岁,听得全营哗溃,仰天痛哭,绝而复苏,对着康氏道:“我是荆州士族,幼时读过列女诸传,妇女遭难,只有一个‘死’字。我是死迟了,三十岁死了丈夫,极应该相随同去。都为着族戚的劝勉,说什么殉节为轻,存祀为重,才勉强承继你丈夫松文。他果然成人了,娶你进门。从荆州移到这里,你生了富伦浑,拔升到骁骑校,不道先死了。你丈夫也跟着死了。我只好叫你媳妇,承继曾孙德培。我是做不祥人,看了冯家三代身殁,只剩这小小孩子,还要遇着国变,难得你们孝顺我。老天把我这苦寿,我是不肯苟活辱先人的。你同媳妇,凭你们自己斟酌罢!但是我家三世孀妇,恪守清白,不烦我谆谆交代了。”

说毕,将头触在壁上。康氏急忙救护,淋淋的血,把几绺白发,都染红了。石氏赶出来看,已是奄奄一息。康氏姑媳,抚尸大恸,草草率率殡殓好了,连夜也跟吴氏去了。江宁驻防的妇女,没姓名的不知还有多少。据魏梅孙家骅掩埋图十七处,红十字会宋培之掩埋图续十三处。君子猿鹤,小人虫沙。这却不可不记的。

各省总算死得多了,闹得糟了。若是世凯督率冯、段两军,直薄武昌,还不知道鹿死谁手?世凯是有心刁难,刮了孝钦的一批银子,骗了宣统的一个侯爵,装腔做作,想出到上海议和。

自己防恐说着碍口,派个唐绍仪做挡箭牌。什么清帝退位,什么改行民主政体,什么给清帝年金,其实唐绍仪早经接洽妥协,做个圈子。让隆裕来套摄政王,愈看愈不像,只得退了庆王这班人。哪里耍得过世凯,孤儿寡妇,自然由他侮弄。一面是临时总统孙文,在南京即位,一面又撺掇领事团出来干预。北伐北伐的声浪,吓得清室诸皇族,战战兢兢,挟资远遁。叫隆裕还有什么法子?王国维《颐和园词》里说:“哪知今日新朝主,却是当年顾命臣。”

你想可痛不可痛呢!隆裕开了两次御前会议,都不过唯唯否否,便特命世凯同伍廷芳提议优待清室条件。

正是:乞盟待下南唐诏,受禅谁登北汉台。

欲知后事,且听下文。

第九十二回 月锷霜銛袁太君规侄 龙蟠虎踞周女傅从夫

上回说到袁世凯奉了隆裕懿旨,与伍廷芳提议优待条件。

这个里面,却有两种作用:一种是为着皇族,一种是为着蒙藏。

皇族原不中用,若不先把他们安插妥当,他们掯着隆裕,不许让位,什么肃亲王善耆,恭亲王溥伟,都要比劻澧、洵涛来的硬朗些。所以想出优待的条件,笼络皇族,羁縻蒙藏。说到大清皇帝,明明已算做外国君主了,将来圈禁在宫里,做这闭门天子,如同高墙冷苑一般,使他终身越不出雷池一步。被世凯欺瞒过的,还感激他不忘故主。要知道他的得步进步,着着不空。若是洪宪告成,宣统还做不来汉的山阳公、宋的瀛国公呢!

这时世凯将条件谈妥,拟了三道上谕,请隆裕用宝,世凯也盖印署名,于宣统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颁布天下。南京的孙总统,让世凯做民国第二任的临时总统。

隆裕带着宣统,退居大内。里面有几个瑜太妃、祺太妃、瑾太妃,谈谈旧话。外面是太保世续,师傅陆润庠、陈宝琛,保护宣统。最乖觉的是徐世昌,竟毅然脱离靖室,等做开国元勋了。世凯论功行赏,内阁总理便用了唐绍仪。将南京政府仍旧移到北京,建筑起新华宫来居住。在项城的一班眷属,车驰马骤,次第迁来。只有世凯的叔母袁老夫人,断然不肯,还月锷霜銛的写了一封信把世凯。世凯本是项城袁勤敏公甲三的侄孙。他父亲名叫保庆,本生父亲名叫保申,只因幼年失恃,靠着叔母抚养。叔母知道他是聪明不过的人,又是倜傥不羁的人,虽则自小约束他读书,他哪里吃得起科举的苦楚,弄了一个同知职衔,跟着吴长庆到了朝鲜,不但在朝鲜立了大功,还在朝鲜得了美女。先后不过二十年,由道员而侍郎,曲总督而尚书。

全国新军的统领,大半都是他部下。世凯每次升迁一回,他叔母每次总叹息一回。到得开缺回家,他叔母反引为大乐,总道:“官居极品,解组归来,可以心满意足。”

谁知他同摄政王结了深怨,罗致些谋臣策士,定要学那当涂典午的勾当。只是不好叫部下蠢动,才借着民军的声势,吓倒清室。先将元首的位置占住,将都城的根据站住,然后一意对付党人,才能够化家为国。他叔母本来不满他的举动,此番遣人迎迓,真要变做新室文母。所以信里责备他负恩,儆戒他灭族。世凯哪里肯听叔母的话,尊荣安富,帝制自为。每逢清室庆贺事宜,都用得敌体的仪注。隆裕渐渐觉悟,已是迟了。隆裕却有几首自感的诗道:倚栏不耐秋风冷,御苑何人惜落花!册载备尝身世味,再生休到帝王家。珠帘怕卷钩三寸,画舫空流水一涯。莫怪臣工都误国,孤儿到底福缘差。

皇名已废故宫留,无限伤心感不休。薄命空存亡国憾,幽居何异败俘囚。怕听鹦鹉言前事,惊视梧桐报早秋。哀到残山与剩水,此身前路等蜉蝣。

幽居深院叹零丁,三五宫娥数点星。懒向阶前斗蟋蟀,愁看膝下抚螟蛉。锁衔青兽鐶方冷,天笑黄人梦已醒。长白于今王气尽,赧颜何事在空庭。

遍地旌旗五色飘,王孙不啻窜三苗。钿蝉金燕悲零落,赤马铜驼怨寂寥。兰麝满庭香渐杳,河山万里福难消。可怜上苑闲花草,不管兴亡自动摇。

世凯在新华宫里,知道清室已经打倒,决不至死灰复燃,倒是这几个党人首领,先要安顿他。他里面的心腹是赵秉钧、朱启钤,外面的心腹便是段祺瑞、冯国璋。将祺瑞去掉了,元洪晋京,把他全家住在颐和园。虽说是个副都统。不是宫里的宣统第二吗?南京这一席,自然留与国璋,但不敢过于操切。

大众看得世凯鲸吞蚕食,位置私人。把各省的辛亥元勋,投闲置散,未免有点不服。赣省。都督李烈钧,皖省都督柏文蔚,响应南京,发起二次革命。这首鼠两端的苏省都督程德全,民政长应德闳,茫茫然逃到上海,挂着中立的幌子。世凯叫张勋移兵来战,还夹着雷应春、冯国璋,三面攻击,南京如何支持得住?张勋重履旧地,恍如隔世。南京的百姓,倒也箪壶筐篚来迎接他。不道部下的辫子军,将百姓当做俘虏,弄得怨声载道。张勋补了江苏都督,依然排着总督的仪仗,沿着总督的体制。世凯恐怕有人说话,又把长江巡阅使这一缺,授子张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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