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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第1页)

廖展雄道:“师兄早已归隐不出,不知师兄因何到此?”

诸葛犁道:“为兄隐居汉川日久,闲暇无事,今日过得江来,欲去九宫山看望好友铁冠真人,哪知上了岸,转至赤壁山上,便见你们与胖瘦二魔恶斗。师弟手中的青霜剑是我九华派镇山宝物,为兄焉能不认识?于是发镖击伤了胖魔。在湖广衡阳擂台之上,多亏师弟援手救了小徒,才得以保住镖局。小徒言道师弟,倍加崇敬。”

廖展雄道:“师兄见外了。天刚去过汉川?”

诸葛犁道:“不是天刚,是天刚命天强带些土产,去汉川看我。”

廖展雄又道:“适才胖瘦二魔一见师兄,何以便丧魂落胆?”

诸葛犁道:“五十年前,胖瘦二魔出道不久,横行江湖,肆无忌惮,自被大师伯他老人家挫败后,便龟缩秦岭太白山潜修。十余年前,他俩见大师伯归隐九华,不履红尘,于是复出江湖,兴风作浪。一次,不想在河南洛阳东郊同为兄相遇,为兄与武当派神农子联手,将二魔打得大败。那时若非为兄有好生之德,劝神农子放他俩一条生路,二魔早已暴尸荒野了。今二魔久战师弟不下,又见为兄到来,自量必败无疑,这才乖巧离去。”

廖展雄想起了师父曾讲过当年怪侠、神农之事,于是连连点头。

诸葛犁道:“你看我师兄弟只顾说话,还未请教二位姑娘芳名?”

廖展雄道:“小弟见到师兄甚是兴奋,竟也忘了。”遂道:“这是小弟的表妹胡宜秋。”

胡宜秋施礼道:“小妹拜见诸葛师兄。”诸葛犁抱拳还礼。

诸葛犁转看那白衣女子,但见她高挑的身材,白净的圆脸,蛾眉瑶鼻,杏眼桃腮,配上一条白头巾与一身白衣裳,站在赤壁山上,英武飒爽,丰姿脱俗,比起胡宜秋来,另具一种风韵,即问道:“这位姑娘是……”

白衣女子裣衽一福,道:“小女子蒯素英拜见诸葛师兄。”诸葛犁还礼。

胡宜秋道:“蒯姑娘家住哪里,因何到此?”

蒯素英道:“小女子是南直隶庐州镖局蒯元福镖头之女。父母亡故后,即随师上山学艺。前不久下山,寄居庐州城内姐姐家。小女子自幼由父亲作主,许配了廖公子,于是姐夫去廖裕丰粮店磋商婚嫁之事。听沈管家言道,才知公子已投往福建戚家军大营。小女子自觉寄人篱下终非久计,便打点行装,南下福建。我到了福建戚家军大营,听公子表兄胡宜春将军说,公子与胡家表妹去了普陀山,于是又追至普陀山不肯去观音院。明敏师太则说,公子已动身前往九华山,我随即奔至九华山化城寺,见到了法慧禅师。他老人家说,公子带着胡家表妹已去湖广神农架求医,我便买了一匹白马,兼程西行。正行至金口赤壁山,见有人厮杀,便走近观看,多亏那胖和尚叫出公子的名字,这才不至错过机会。”

胡宜秋听到这里,认为廖展雄欺骗了自己,只气得面色苍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廖展雄自是知道父亲在日与蒯元福交厚,来往密切,却不知有这门亲事,给蒯素英一席话说得莫明其妙,目瞪口呆,真不知从何谈起,沉吟半晌,道:“蒯姑娘,适才你说的这门亲事是何时定的,我却一丝儿不知道。莫不是说的我哥哥廖展英?”

蒯素英道:“我亲耳听见的,怎能会错?那是嘉靖三十二年春天的事,那时我整十岁。一天,我从外面玩耍后回家,见到廖伯父与我父亲正在饮酒,廖伯父指着我对父亲道:‘二姑娘要是能给我家二小子做媳妇,倒是天生的一对。’父亲笑道:‘那敢情好。’廖伯父道:‘一言为定。’父亲也道:‘一言为定。’那时我已经懂事,羞得赶忙跑开了。的的确确的事,怎会是大公子廖展英?”又道:“我孤身一女子颠沛数千里,历尽艰难辛苦,方始得见公子,公子奈何装聋作痴,视如路人?”说着呜呜地哭起来。

廖展雄道:“蒯姑娘莫要啼哭,且听我说,嘉靖三十年,我随师上九华山学艺,去年方才出师回家。想来蒯姑娘也知道,我家连遭不幸,祖父病故,父兄为仇家杀害,我也是回家后才晓得的。蒯姑娘所言之事,那时我身在九华,岂能知晓?好在我二叔健在,待见到二叔后,便能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父母既亡,婚姻大事也当由二叔作主。刻下我须陪胡表妹去神农架求医,而后去福建助戚将军平倭,蒯姑娘可先回庐州令姐处,待平倭事了,我与二叔即返庐州,再谈此事。”这番话虽是对蒯素英说的,但也是说给胡宜秋听的。

蒯素英想了想,道:“我因羞于寄人篱下,才奔走江湖寻找廖公子,如今既事体不明,也只得暂且放下。然而胡姑娘身受重伤,行动多有不便,我意欲随廖公子、胡姑娘同行,也好有个照应;再则我虽是女流,却学有武功,抗击倭寇,亦当尽绵薄之力。”

诸葛犁笑道:“好,好,有志气有性情的女儿!”又道:“廖师弟,为兄与神农子交厚,反正闲着无事,也陪你们走一遭吧。”

廖展雄道:“师兄能枉驾去神农架是再好不过。然而蒯姑娘已奔波数千里,未能稍息,再陪我们经历辛苦,实在过意不去。”见胡宜秋沉吟不语,又道:“秋妹你意下如何?”

胡宜秋自与廖展雄山林月下定了终身后,一路上相敬相爱,甚是得意,虽身受重伤,有心上人伴行,也不觉得苦楚;现时横里来了一个自称是心上人未婚妻的蒯素英,自然不是滋味,幸好雄哥没有认帐,心下才略宽慰,但还须由二表叔来澄清此事,依然是未知之数。她正在沉思,听廖展雄问自己,想道:蒯姑娘舍身救了雄哥的命,又愿同行照应我,听诸葛师兄与雄哥说话的意思,显是赞同的,我怎能不近人情而拒绝呢?于是施礼道:“小妹这里谢过蒯姑娘。”

蒯素英回礼道:“自家姐妹,何言‘谢’字?”

四人下了赤壁山,同至船上。正值船家买来了酒菜,便在舱内摆下。蒯素英托船家将白马牵至镇上卖了。船家走后,廖展雄陪诸葛犁畅饮,胡宜秋、蒯素英各怀心事,未曾饮酒,只吃了少许饭菜。酒饭已毕,各自安歇不题。

江岸鸡鸣,东方现出曙色,于是廖展雄等人张帆西行。大江由此而上,九曲八弯,称为荆江,亦称楚江,因地处荆蛮、楚地而名之。

春时风和日丽,万物欲苏,江水回荡东去,千帆竞相争游。廖展雄、诸葛犁立于船头,指点江山,漫话武林,气味投契,相见恨晚。胡宜秋、蒯素英见他师兄弟谈得热火,也走出舱凑了过来。

第十五章 荡波情海(下)

一天行至长江北岸的南津关,这南津关而上便是有名的长江三峡。三峡中暗礁叠隐,水势湍激,往来之舟,行驶须倍加小心。诸葛犁道:“从南津关到神农架较为方便,我们就在南津关上岸吧。”于是廖展雄算了船资,众人弃舟登陆。

江岸边有许多店家拉接客人,廖展雄等人随一个店伙进了南津关。南津关虽处水路要冲,地面并不甚大,只有一条长街,交叉着一条短街,但却十分繁荣。

廖展雄等人由那店伙引路,进入街中段的一家酒店,即刻有一个店伙迎上来,招呼道:“客官请里面坐。”

廖展雄等人跨进去在桌边坐下,一会儿店伙送上酒菜。胡宜秋受伤不愿饮酒,蒯素英推说不会吃酒,于是廖展雄与诸葛犁对饮起来。

三杯酒下肚,诸葛犁大叫道:“不好!这酒有毒,我们着了道儿!”

话音甫落,从里间走出一个瘦小老头,一阵尖笑道:“中原怪侠诸葛兄,别来无恙?小老儿本欲擒二豚,不意却又猎一猪,哈哈哈!”

诸葛犁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戟指道:“毒手水鼬凌飞龙!峨眉派也属九大正道门派,你何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伤人?当年你我年轻好胜,意气用事,我误伤你一剑,你竟一直耿耿于怀!”

原来三十年前,诸葛犁已成名江湖,一天,在湖广鄂城与凌飞龙相遇。那时两人都只有二十多岁,血气方刚。凌飞龙好强要胜,硬是要找诸葛犁切磋武功,诸葛犁初时不愿,后来给凌飞龙缠得无奈,只好同他比划起来。二十招后,凌飞龙被诸葛犁长剑刺破衣袖,败在九华剑下,但凌飞龙却不认输,仍然挺剑进招,招招辛辣狠毒。诸葛犁从未见过这种不要脸皮之人,盛怒之下,一剑斫去,因用力过猛,震断了凌飞龙的长剑,收势不及,在他胸前划了一个五寸长的口子。诸葛犁后悔不已,再三道歉,当即替他敷上金创药,并在客店内服侍他一个月,见伤势痊愈,方才离开。此后,凌飞龙又两次找诸葛犁寻仇,皆败北而去。由此诸葛犁知凌飞龙心狠手毒,气量狭窄,故有是说。

廖展雄见诸葛犁中毒,大怒道:“匹夫焉敢无礼!”一枚金钱镖已然出手,向凌飞龙疾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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