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把吸尘器、拖把和抹布搁在门口,踏进战场。
瞧那家伙早上出门时穿得人模人样的,结果只是外在好看而已,根本表里不一,房间乱得像是经过机关枪扫射。
“哇~~三台计算机,做什么大事业啊!”瞧见那大大的L形原木桌上的摆设,罗宝珊不由得咋舌。
扭来抹布,她一边收拾,一边擦擦抹抹。
太恐怖了,厚厚的灰尘不说,墙角还有蜘蛛网,计算机边放了数个喝过的马克杯,有的已自然蒸发干涸,变成一圈污渍,有的变成了不知名小飞虫的秘密基地,停在杯缘休憩,还有蚂蚁漫步、蟑螂闲晃……
“油~~”整理得愈深入就愈觉得恶心,掉在地上的鸡皮疙瘩也愈堆愈高,她怀疑这房间就快发霉生菇了。
收着收着,一张压在键盘下的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好奇的她拿了起来,这才发现不只一张,而是五、六张左右。
她一一翻看,照片里的共同点是一个绑着辫子的小女孩,从不对着镜头看;由此可知,这几张照片都是在当事人不知情的状况下,从旁捕捉的。
奇怪的是,这小女孩好眼熟,跟她小时候的模样还真像……
当她看到最后一张时,照片主角换了个小男孩,小女孩成了背景。
未几,恍然大悟似的,她双眼陡然睁大,震惊得如遭雷击。
“天哪!是他!”一颗心直往下沈,脚底窜起一阵恶寒,拿着照片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霎时,罗宝珊脑子里只浮现四个大字,那就是──
冤、家、路、窄!
第三章
“拱!呼……拱!呼……”
很没气质的规律打鼾声来自客房单人床上的罗宝珊。
打扫宇文净那间垃圾房是一项大工程,把她给累挂了,因此做完晚餐后她就早早休息,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
可那些照片勾起了一些儿时记忆,害她整天惴惴不安,入睡时心情不舒坦,恶梦自然也找上门……
背景──青青校树,萋萋庭草,纯朴的校园内,莘莘学子们坐在教室里认真听讲。
其中一间教室靠窗的最后一个位置,坐了一名绑辫子的小女孩,那是刚从南部转学到台北来,就读小学四年级的她。
接下来的画面像是跑马灯,可怕记忆浓缩成精华版,一一播放。
“啊──”她在抽屉里摸到毛茸茸的物体,一看,发现竟是一只白老鼠。
“啊啊──”翅膀受了损伤的蝴蝶已濒临垂死边缘,躺在她的抽屉里。
“啊啊啊──”她的抽屉变成蚂蚁窝,循着牠们的足迹,赫然发现一只正在被啃蚀的蚕宝宝。
扯辫子、翻裙子、上课射纸飞机、体育课扔躲避球……诸如此类的恶整,不胜枚举。
“吓──”冒着冷汗,罗宝珊猛地从恶梦中惊醒。“真是!”她拭汗,抚着扑通跳的胸口,重重叹息。
虽然小学四年级距离现在已经有十八年之久,久到她足以忘掉当初的一切,可偏偏那些记忆对她的幼小心灵造成了无法抹灭的深刻影响,即使刻意忽略却始终清晰。
并不是她人缘差,也不是她和人结仇,那些恶作剧全是出自一个名叫宇文净的死变态的杰作!在台北待了半年的不愉快记忆,全都因为今天白天看到的那些照片,而全数涌现。
她想起了当时总爱恶整她的男同学叫做宇文净,想起老师一再规劝他,他却乐此不疲,还大言不惭地说那些是送她的礼物、说是关照新同学!
见鬼的礼物、关照个头啦!
她成天担心受怕,唯恐随时会有可怕诡异的玩意儿出现在抽屉里,试验她的心脏够不够力。
所幸在台北只短暂停留了半年,就又搬回南部,否则难保她不被整得精神分裂。
那些抽屉惊魂记使得她在往后的求学生涯里,不敢再使用课桌的抽屉,潜意识里就怕会历史重演。
没想到啊!十八年后的今天他们会狭路相逢,而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自投罗网。
怪不得来到这里的第一晚,才和他打照面,就觉得看他不太顺眼,原来是冤仇结太重了!
怎么办?她是不是该包袱款款走人,以免再被整得死去活来?
可是,倘若因为这样就放弃这份工作,未免太孬种了吧?!而且,她要上哪去找这种薪水不错又供食宿的待遇?更何况看宇文净那样子,好像没有认出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