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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史、国际关系和地缘政治学知识上,我根本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在本书的叙述中,我已多次提到了麦乔治·邦迪。在我与他为约翰·F·肯尼迪和林登·B·约翰逊两位总统工作而共事的多年中,他的人品曾给予我极大的影响。这是我想在这里特别提到的。纵览我的一生——无论是在福特、国防部,或者是在世界银行——我总是试图发现那些才华出众的人物,并“借助”他们的智慧和力量来增强我的能力。麦乔治·邦迪正可以归入这一范畴,他二十二岁时成为哈佛的年轻教师,二十九岁时成为亨利·史汀生传记的作者,三十四岁时任哈佛文理学院院长。在我所遇到的人中,他是思维最为敏捷的人物之一。并且,就我对以往四十年的观察而言,迄今为止,他是国家安全顾问中最富才华的一位。

如果约翰·F·肯尼迪不死,他会如何来处理越南问题呢?在过去的三十年中,我已经无数次地向自己提出过这一问题。迄今为止,我一直拒绝对此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主要基于两个原因:除了我前文已谈到的事情之外,其原因之一是,总统从未向我透露过,他对未来的考虑是什么。而且,在吴庭艳死之前,不管他是怎样考虑的,在南越政治事件的出现和影响下,他的看法也十有八九会大大变化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依据我的推测——或者是其他人的——无论已死的总统将如何行事,我都无法断言,我们的国家将会获得什么样的利益。

然而,今天我的想法就截然不同了。通过对那些当时资料的反复审查,并利用事后得出的研究成果,我认为,如果约翰·F·肯尼迪总统不死,他极有可能会把我们拖出越南的深渊。他将会做出这样的结论,即:南越人是无力保卫自己的,西贡当局在政治上存在着致命的弱点,而试图以大规模增派美军作战部队来弥补南越军力不足的举动,将是一个极不明智的行动。即使就像我相信的那样,他会按照这样的逻辑来考虑问题,即,南越乃至整个东南亚将会因此而陷入共产主义者之手中,我仍然坚信,他会做出上述的结论的。相比于我们今天的权衡,当时,他会认为损失是更为惨重的,但是,他仍会接受这一结果。这是因为,他将会清楚地意识到,他早已假定的那些前提条件——即,这是一场南越人的战争,只有南越人自己才能赢得这场战争,而为了取得胜利,他们必须要有一个坚实的政治基椽—均不可能具备。约翰·F·肯尼迪也会同意这样的观点,即撤离将会造成“多米诺”式倒塌的连锁反应,然而,他仍然会相信,在付出了鲜血的惨重代价后,坚守在那里最终也会得到相同的结果。

在执政之初,约翰·F·肯尼迪总统就要求其组阁班子中的官员,以及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成员,去阅读巴巴拉·塔奇曼的著作《八月的枪炮》。他说,这本书清晰地描述了欧洲首脑们如何一错再错,结果被卷入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灾祸之中。并且,他强调地指出:“我决不愿意重蹈他们的复辙。”

在我们阅读了该书之后,约翰·F·肯尼迪总统又再次告诉我们,“我们将不会贸然地卷入战争。”

纵观其整个执政期间,约翰·F·肯尼迪似乎铭记着这一教训。一九六一年四月“猪湾”危机期间,他顶住了中央情报局和军界首领们的强大压力,恪守了自己的信条——就像他对已准备就绪、随时准备行动的古巴流亡者们所详尽解释的那样——在任何情况下,美国都绝不会以武力介入的形式来支持入侵。他始终坚持了这一立场,即使情况已非常明显,就像其最终的结果那样,如果缺乏支持,这次入侵行动将会夭折的。

无独有偶,在古巴导弹危机的紧要关头,我也目睹了同样明智的态度。到一九六二年十月二十七日星期六——危机的顶点——之时,总统的文武顾问中绝大多数已准备提出建议,如果尼基塔·赫鲁晓夫不将导弹从古巴撤出(他于次日表示了同意),美国将对该岛发动攻击。

然而,那个星期六约翰·F·肯尼迪仍苦口婆心地反复地说着自己的观点——不仅在执行委员会的会议上,而且在其后由我、博比·肯尼迪、迪安·腊斯克和麦乔治邦迪参加的小型会议上——美国必须竭尽全力去避免卷入毫无把握的战争风险。如果必要的话,他似乎宁愿将美国过时的朱庇特导弹安置在土耳其,以与苏联在古巴安置导弹的行动相抗衡,从而避免被卷入战争的风险。他十分清楚,这样的做法将会招致土耳其、北约组织,以及美国国务院和国防部大部分高级官员的强烈反对。②然而,他仍打算恪守在这一避免使我们卷入战争的立场上。

因此,我有理由认为,约翰·F·肯尼迪最终将会将我们拖出越南,而绝不会使我们更深地卷入在里边。现在,我之所以要阐明这一判断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必要说明下述的问题:我们——包括林登·B·约翰逊,约翰·F·肯尼迪总统死后,他继承了决策者的角色——为什么和如何做出了决定,致使五十万美军部队最终进入了越南。为什么我们会这样做,以及我们的行动将会提供什么样的教训?

尽管暗杀所带来的极大创伤,国家却不能因为失去了约翰·F·肯尼迪而停止运转。十一月二十四日星期日的下午,葬礼的准备工作正在进行,椭圆形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也已准备就绪,恭候自己新主人的到来。林登·B·约翰逊总统会见了迪安·腊斯克、麦乔治·邦迪、乔治·鲍尔、小亨利·卡伯特·洛奇(按照先前定好的日程,此时,他正在华盛顿汇报情况)、约翰·A·麦科恩和我,地点是他任副总统时的办公室里,其位于白宫正西方向的旧行政办公大楼里。

在我所认识的人们当中,林登·B·约翰逊是最为复杂、最有头脑和最为勤奋的人物之一。他的个性犹如一个五彩斑斓的万花筒:坦率与虚伪、慷慨与吝啬、怜悯和冷酷、文雅与粗鲁交替地闪现出来。他的形象显得高大、有力,但也充满了自相矛盾的色彩,这使我不禁联想到沃尔特·惠特曼《自我之歌》中的诗句:我自相矛盾吗?

对了,我的确自相矛盾;我辽阔无比,我包罗万象。

他谙熟政治事务,并认为他所扮演的角色之一是,确定美国人民之间所存在的差别,并协调这些差别,以使这个国家的发展有利于每一位公民的生活。按照这种观点,地认为,这时正是他担任总统的最佳时机:一个种族动乱和经济状况的不平衡正愈演愈烈的时期。

尽管,作为约翰·F·肯尼迪班底的成员已有三个年头,但是,林登·B·约翰逊还从未与我们中的任何一位有过密切的工作关系。约翰·F·肯尼迪和林登·B·约翰逊在派别上存有隔阂,这必然使林登·B·约翰逊心中存有疑问,约翰·F·肯尼迪班底的成员们是否会不打折扣地忠诚于他。如果不是说在几个小时之内的活,至多在几天的时间里,他就明白了,无论是迪安·腊斯克还是我——尽管我们全力辅佐约翰·F·肯尼迪——来到华盛顿都是为了效力于我们的国家,而他目前已成为这个国家宪法所规定的最高统帅。在随后的几年中,他不会找到半点理由来怀疑我们对他的忠诚。然而,在他入主白宫之时,我与他之间的关系还似乎形同路人。

从他掌握了总统的大权到我卸任离开五角大楼,林登·B·约翰逊总统和我都竭尽全力建立了相互之间的尊敬和友情。然而,相比于我与约翰·F·肯尼迪总统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则大相径庭,显得更加的复杂。林登·B·约翰逊性情粗暴,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朋友都不例外。他精于琢磨每一个人,以发现其弱点,一旦找到了弱点,他就会试图利用这一点。他有时甚至极为霸道,但对我还从未有过如此的举止。

他深知,我会坦率地对待他,只会告诉他我的观点,而不是告诉他那些我认为他喜欢听的东西,而且,一旦他以总统的身份做出了决定,我将会毫不迟疑地全力贯彻他的意图。坦率和忠诚正是我行事的基本信条,我认为,无论约翰·F·肯尼迪还是林登·B·约翰逊总统都会对此点有深刻的印象。

他们熟知,他们所看到的东西,就是他们所得到的东西,如果我持有异议,我将绝不会因投其所好而言不由衷的。与所有伟大的领袖人物一样,他们需要的东西正是最后的结果。

在一点看法上,约翰·F·肯尼迪和林登·B·约翰逊是会不谋而合的,就像亨利·福特二世早已领教的那样。只要他们将工作交付到我的手中,他们即可安枕无忧了。他们深知,我的忠诚绝不会中途改变,我的目标也会与他们始终如一。

对于一些国防部长管辖范围之外的事务,两位总统也常要求我提供咨询和帮助。这使我的生活变得复杂化了。

这里例举一件在一年秋季发生的事情。我的儿子克雷格成为圣保罗学院橄榄球队的队员已有三年的时间,并且,已被提名为全新英格兰队的中卫,然而,我和玛格丽特却从未抽出时间来目睹他在球场上的风彩。他最后一场赛事定于十一月份的一个周末。我对总统提到了此事,希望他同意我于星期六下午离开,星期日早晨再返回办公室。林登·B·约翰逊抱怨地咕噜了一句:“停止这段时间的工作。”按照我的理解,他对此事表示了默认。

星期六下午,在新罕布什尔州的康科德,当我们一住进旅馆,我就得到了消息,要我立即与总统通电话。电话接通后,总统抓起电话对我大声嚷嚷道:“你在哪里?”我耐心地说明了我的去处和原因。“我要求你立即返回,想办法使那些该死的铝价跌下来。”他怒气冲冲地说。我回答说,我对铝价一无所知,并且,无论如何,他应当让商务部长来处理这类事务。“噢,如果你愿意将个人的享受置于总统和国家的利益之上的话,”他停顿了一下,“那么你就呆在那里吧。”我答复说,“我向您保证,玛格丽特和我下午看完球赛,明天一早我一定回到办公室。”他砰的一声放下了电话。

星期天我回到五角大楼后,立即打电话给白宫我以前的助手乔·卡利法诺,问他事情发生的原因。他告诉我,在期望较高价格的情况下,生产铝的公司抬高了他们的价格。由于担心此举将会触发全国的价格膨胀,故总统要求设法使价格回落。

“要做到这一点,我们能做点什么呢?”我问乔·卡利法诺。我们讨论了一两个小时,最后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自从朝鲜战争以后,尽管并不是真正的急需,政府却一直对原材料进行大量储备,以适应长期战略的要求,其中就包括铝的储备。我们何不告诉那些生产铝的企业和公司,我们打算将一部分储备的铝抛向市场呢?此举将肯定会导致铝价回落。

我立即拨通了铝业协会主席约翰·哈珀的电话,说:“约翰·哈珀,长期以来,你们共和党一直要求我们削减赤字。我们终于找到了一条途径来做到这一点,我希望你将支持我们。

我们打算出售一部分政府储备的铝,并将其收入转给财政部。“”你这混蛋,“他说,”你想敲诈我们。明天早晨我会去你的办公室的。“

星期一,约翰·哈珀和埃德加·凯泽以及他的律师劳埃德·卡特勒会见了乔·卡利法诺和我。经过长时间的磋商后,我们制定了一个导致价格下跌的计划,卖出了部分储备,并且没有造成市场的混乱。

林登·B·约翰逊接手的越南局势,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错综复杂,艰难或危险随时可能出现。近十年来,其领袖苦心经营,将各种离心的力量捏合在一起,然而,新近发生的政变已结束了他的统治生涯。林登·B·约翰逊曾对政变持有反对的立常南越传统中就缺乏统一的因素,宗教上的纷争、政治上的派系、警察的腐败轮番侵蚀着这个国家,与北方邻居支持下的那些日益发展的游击暴动相比,其破坏程度绝不逊色。在吴庭艳丧命之前,即便是那些拥护用政变赶他下台的人也承认,其继任者能够稳定政局的把握,充其量仅占百分之五十。然而,事实证明,即使这种估计也是过于乐观的:在林登·B·约翰逊执政的最初九十天里,南越政权就两度易主,而在其后的九个多月中,这种局面就又重演了四次。

况且,留给林登·B·约翰逊的还有一支负责国家防务人员的队伍,尽管,问题尚不明显,但是,越南问题已足以使他们分裂成众多的派别。这支队伍的高级成员们尚没有勇敢地面对一些基本的问题,即先是艾森豪威尔,然后是约翰·F·肯尼迪所面临的那些问题:南越的陷落究竟对美国的防务构成何种威胁,其严重程度是否达到了应采取极端的行动去阻止这种陷落的地步?如果这一回答是肯定的,那么,我们应当采取何种行动?这一行动是否将包括美国空军和陆军的介入?是否可向北越发动攻击呢?这样做,是否会构成与中国进行战争的风险?就最高程度而言,这样一个计划在经济、军事、政治和人员使用上,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最终我们能获得成功吗?如果成功的把握极小而代价又极为昂贵,是否应该对其他的方案——诸如中立化和撤离——进行仔细而认真的研究?

林登·B·约翰逊继承了这些问题(虽然,它们还未十分明确地摆在他面前),并且,是在没有答案的情况下继承的。

这些问题的遗留贯串了他执政的整个时期,并继续延续了数年之久。总之,相比于约翰·F·肯尼迪从艾森豪威尔那里继承的问题而言,林登·B·约翰逊所继承的问题明显得更为糟糕,其危险程度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在就职后不久的一天晚上,林登·B·约翰逊对他的助手比尔·莫耶斯坦率地承认,他就像一头鲇鱼,“刚刚咬住了一条硕大肥美的蠕虫,而其中却隐藏着一把锋利无比的钩子。”

与人们捕风捉影的说法相反,在他就任总统之际,林登·B·约翰逊无论如何也不会忘却越南问题的。尽管,他仅仅在一九六一年五月拜访过这个国家一次,在约翰·F·肯尼迪执政期间,他也几乎没有参加有关这个问题的会议,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对此问题有敏锐的认识,以及他对处理此问题上担负的责任。在他就职以后,最初的工作之一就是,召集其所有有关越南问题的顾问人员于十一月二十四日举行会议。

有些人认为,他召集这次会议是基于国内政治的原因。据说,由于距离大选已不到一年的时间,他担心,如果他不做出参与和坚定的姿态,他将会面临共和党人中强硬派和右翼势力的强大攻势。

我无法苟同这种观点。诚然,在他的脑子里,国内的政治问题总是首当其冲的,并且,他的确也担心,明显的弱点将会导致他在国内政治中处于不利的形势。此外,他还担心,如果美国无力或不情愿承担起维护防务的职责,那将会影响我们与同盟国的关系。然而,林登·B·约翰逊头脑中不容动摇的信念则是:苏联和中国正在全力以赴地实现其霸主地位。

他将南越的陷落视为其目标——打破我们的遏制政策——中的关键步骤,并决心阻止这一格局的出现。林登·B·约翰逊比约翰·F·肯尼迪更坚定地认为,相对于直接使用美国军队所花费的开支而言,南越的陷落将会使我们付出更高的代价。在以后的五年中,这一观点曾左右了他的思维和决策。这也是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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