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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1页)

在内里,他们夫妻却是互相疼爱,相敬如宾,感到幸福,和谐,非常的自然。没想到一年之后,当玉珍生下李宗不到一月之时,百里家突然派人来把玉珍抢走。玉珍拼命挣扎,拼命反抗,半路上投井而死。李耳悲痛欲绝,心如刀割,几次一个人站在曲仁里家后,面北而视,一声不响地向着玉珍死的方向流泪,暗暗发誓李耳在婚姻上留下千载之谜,是他的内里自然,外局不自然所致。数十年后,当他意识到他的婚姻应该是里里外外都合天道自然,意识到造成他感到不自然那一面的根源在于百里轩、蹇泰颐视为珍宝的社会肿瘤而应该对这肿瘤开刀的时候,他已经西出函谷,开始了隐居生活,什么样的往事都不愿意再提。这真是一位一生为善的思想家非恨之中的千古遗恨。

收蜎渊,初遇孔丘

公元前五二一年,我们的李耳,胡须垂银,两鬓霜染,已经由一个感情激烈奔放、有时锋芒外露的青壮之人变成一个内里涵深无底、外表朴拙随和而又有点飘逸若仙的五十一岁的老年。

随着年事增进,人们对他已不再是当面直呼“李耳”,而是称之为“伯阳先生”、“老聃先生”了。此时,他家人口仍然不多,除了书童燕娃和男仆韩六之外,他还是孤身独站,只其一人。他的儿子李宗,从生下来之后,就寄养在居住于沛地的姑奶奶(李耳的姑母)家,眼下已经长成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仍然在那里居住,不愿回乡。他一个人过日子,还要做学问,须得雇人,生活上不大宽裕。乡邻们为了报答他以及他祖上的恩德,决定给他对出银两,供他费用;没想到,他的仆人韩六在刨树时从他这李家院里刨出了他祖上埋下的两大缸银子和一锭金子,这以来,他无论如何再也不愿意接受邻里们给对集的银两了。

随着学问和修养的增进,老聃先生的声望越来越大,一些有着一定教养的志士仁人,不断从很远的地方前来拜访。有的直接向他提出自己的建议一次,他到沛地姑母家里去看儿子李宗,顺便拐往巷党助葬,初次遇见鲁国的孔丘。两个陌生人见面,竟然一见如故。老聃先生笑着说“仲尼先生不要客气,”李老聃仍然笑呵呵地说,“年龄不论大小,学识各有专长,您虽然比我小二十岁,可是,您有很多长处需要我学,还是让我以‘先生’相称为好。”两位有着非同一般的头脑的学问家,十分欢欣地谈了一阵。临了,孔仲尼热情地向李伯阳提了自己的一项建议,那就是希望他能正式出山,设坛讲学。

李老聃从巷党回到家乡曲仁里之后的第一天,就开始认真考虑孔丘的建议了。“正式出山,设坛讲学,我是干呢,还是不干呢?”他想,“锋芒尽露,好为人师,是进步的终结,不能,我不能出山。”又一想当他意决之后,就在苦县东门里边,以不设坛的非正式讲学方式,开始宣传自己的主张。不少群众纷纷前来听讲,他的一些信仰者,特地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拜见。文子、庞奎先后正式拜他为师。

初夏时节,空气清鲜。辽阔原野,新绿接天。远望苦县县城,有如绿海之上一只小船。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苦县城里,房舍古朴,市井有条,三三五五,人往人来。东门里边,靠北,一片中间鼓肚,四周凹平的空地上,绿草如茵,黄花点点,白色蝴蝶轻盈地起舞。放眼看去,这里就象一个巨大的鏊子面上蒙了一幅绿色的绣锦。“绣锦”左侧是一行茂盛的白杨,右侧有四株深绿色的秋桐。那紫色的桐花,一枝枝,一朵朵,俊美而不妖异。“绣锦”中间鼓肚的地方,长着一株高大的古老的青松。松树下,盘腿坐着一位花白头发、灰白眉毛、银白胡须的老人。老人年方五十一岁,实际不能算老,他身上穿着带有杏黄领边,紫色水袖的灰袍。面前放一捆子尚未展开的竹简。一群人规规矩矩地围坐在他的面前。在他身后,坐着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名叫燕娃。他的左边和右边,分别坐着两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此时,老聃先生正向围听者们讲述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他讲得入情入理,生动感人。讲到悲伤处,神情凄然;讲到兴奋处,色舞眉飞。“这些个真实的故事,其中包藏着一个啥样的道理呢?恐怕大家细细一想,即可悟出。……好,这个暂且不说,接下去再来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恐怕诸位并不生疏,未讲之前,我先来给他定个题目,叫做《南霸天——熊虔》。……楚灵王熊虔,原是一个不咋个样的小人物,自从他害死侄子熊麋,登上楚国王位,一下子威风起来。他野心越来越大。他想称霸天下,取大周朝江山而代之,就把周灵王的年号拿来搁到自己身上,号称楚灵王。这楚灵王不仅阴险狡诈,而且不可一世,十分骄傲,又十分奢侈。为作福作威,向各国诸侯玄耀,就大兴土木,筑章华台。台高三十仞,台顶入云端。台中,楼阁雄伟,宫室壮丽。一层一层,槛曲廊秀,居高俯下,可以观尽人间春色。这熊虔,住在台上,终日有绝美佳丽的细腰美女作陪,花天锦地,灯红酒绿,歌女们轻歌曼舞,弹琴奏乐,捧玉盘,举金爵,向熊虔频频劝酒,歌功颂德,高喊吾王万岁,天下您为第一。这里彩云缭绕,粉香迷人,玉盘晃晃,桃腮擦擦,在金石响里,竹丝声中,楚灵王品尽甜意,淋尽蜜雨,神魂飘荡,陶然飞升,舒适至乎顶端。可是,熊虔咋着也没想到,待他乐至绝顶,忽然来了个天大的转折老聃先生讲到这里,顿然停下,故意一声不响。此时,全场默然,鸦雀无声。文子、庞奎异常动心,十分感慨,但是,他们只是相对一视,并无言语。……

再看楚国有位少年,姓蜎名渊,是春秋时著名的学问家。蜎渊从小就具有远大理想,他活泼有趣,爽快热情,天资高敏,聪明过人。父亲曾给他请过三个老师,都因教不住他而自动辞职。从此之后,蜎渊开始自满起来。他傲视一切,天底下几乎没有他服气的人,所以一时找不到自己的老师。

这年初夏的一日,十四岁的蜎渊,从楚国家乡到陈地的景村来走亲戚(景村离苦县县城十二里),听说苦县城里有位收徒讲学的老人,姓李,名耳,字伯阳,人称老聃,是个知识渊博的大学问家。蜎渊得知这一消息,心中异常高兴,想拜他为师,特意跑十二里路从亲戚家赶往苦县县城。

他走进东门,往北一看,见一群人正坐在地上围着一个花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儿听讲。他不声不响地坐在人圈外边,然后又伶伶俐俐地抽身站起,沿着人缝构成的弯弯“小路”,笑眯眯地走到讲学老头儿身边,扳着膝盖往地上一坐,聚精会神地看着讲学老头儿的胡子以及他那并不算老的俊秀慈颜。

讲学老头儿见一个穿着天蓝袍,露着红裤脚,足登麻布双脸鞋,头挽乌黑小牛角,脸庞俊美,目秀眉清的少年突然之间坐在他的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他,感到很是希奇,就说“这位小弟,你是——?”

“我叫‘蜎渊’,两个字同一个音,第一个‘蜎’是姓,‘虫’字旁搭个‘口’,‘口’底下再搭个‘月’;第二个‘渊’是名,是知识渊博的‘渊’。我家在楚国,离这很远。我听说苦县有个李老聃,学问很大,想拜他为师。你可能就是李老聃吧,我按人家说的你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你是李老聃。”说着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恭恭敬敬而又昂首挺胸地立在老聃面前,引得大家一阵好笑。

老聃先生听他这样一说,虽说心中感到可笑,但是十分感动,他赶忙站起来,弯腰扶着蜎渊的肩膀,“有意思,有意思!好一个有出息的孩子!快坐下,快坐下。你说我学问很大,这是过夸,实际上我的学问并不大。我并不是在这里收徒讲学,我到这里来只是和大家一起研讨一下问题。我一般不收徒弟,只是你得例外,你千里遥远来投奔我,我要不收下你,对不起你,我于心不忍。好吧,来吧,先坐下听讲,坐下听讲。”说到此,就和蜎渊一起各坐各位。

接下去,老聃先生又把话重新纳入他刚才所讲的问题,“这些个事情都说明了什么呢?依我看,在人生之中深深的埋藏着八个大字,叫做‘乐极生悲,否(pǐ)极泰来。’我武断地给人生定下来这八个字,现在虽不能过早地称它为‘定理’,可是我考虑,这八个字想要推翻是不可能的。”

蜎渊心里说老聃先生以为他是出去小解,并没在意,仍然继续讲他的学。

蜎渊出了县城,走上原野,见初夏风光煞是美好,忽然之间,高兴起来。他向着景庄方向一里又一里地往前走着,霎时走了五六里路,见初夏风景一程更比一程美,心里越来越高兴,乐得这个酷爱自然景色的少年文人不由自己的哼起南国国风《葛之覃兮》来葛之覃兮,(长长绿绿葛藤,)

施于中谷,(沟坡上面织棚,)

维叶萋萋。(叶儿密密层层。)

黄鸟于飞,(黄雀成群飞鸣,)

集于灌木,(灌木丛里喜盈,)

其鸣喈喈,(欢声笑语不停。)

他越哼越唱越高兴,快乐得拍着手往前跑起来。跑了一阵之后,停下来往前放眼一看,见那里展现出一片更加美丽的风光。

一片娟美的绿野,墨绿、黄绿、青绿、油绿,间杂相映;红花、黄花、紫花、白花,对笑其间。一个个天然的池塘,宛若镶嵌在绿玉之上的蓝色宝石。近处的一个池塘,塘水清得可见水底墨绿的水草。墨青脊梁、白色肚绷的鲤鱼悠然游然地摆动着尾巴,碰动青黄色的水草茎子,晃动草尖上的粉红小花,水皮上漾起的小圈圈儿,如晕如醉般的扩大,消失。黑绿脊背淡黄胸脯的长嘴小鸟,一动不动地站在水边,忽然“噔”地一声飞起,一下子露出翅膀底下的鲜红。再往前看,一片低矮的小山坡底下,展开一片树林,桃树、梨树、葛瓦树,杨树、柳树、绒花树,核桃、白果、石榴树,应有尽有,疏密有致,茂盛葱茏。千红万紫,杂花生于树上;喉头百啭,群莺唱于枝头。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在甜美花香的撩拨下,出神入画,动人心弦。蜎渊看到这里,心花盛开,实在乐不可支!

眼看接近树林,他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就蹦着跳着,尽情的放声唱着往前跑,真是快乐到了极点!为了再进一步表达内心的欢乐,他就来个面朝后倒退着往前跳跃,而且连跳带唱,“真是味儿,真是味儿,我的心里真是味儿!真得发,真得发,我心里就象湿抹布抹!”万万没想到,当他退着身子跳到树林边沿的时候,竟然一下子掉进一口大得出格的孤井之中!

井水霎时湿透了他的衣裳,钻心的凉,透骨的冷,加上猛栽的惊吓,使得他感到周身每一个毛孔都充满着害怕、寒冷和颤栗。他头晕目眩,下不挨地,上不挨天,象在冰冷的太空,如在黑暗的深渊,飘飘悠悠,上下翻转,心中实在的难受,实在的悲苦!啊,好一个可怕的乐极生悲!他在水里扎了几个猛子,栽了几个跟头,一连喝了好几口水,脸都黄完了。等他贴着井壁,伸着脚尖往下够的时候,才知道能够到底。他仰着脖子在水中站定,比量一下,井水刚过嘴巴儿。他艰难地喘息一阵,无意地抬眼往上一看,忽见水皮上边的砖头缝里,塞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他伸出右手,从砖缝里拿出那个白色的东西,举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一个玉石刻的蛤蟆,学名叫做玉蟾蜍。“这可是一件贵重的东西,得到它,如若我能活着出去,可是真有福气。”想到此,觉得心里得到一丝欣慰,“我不能死,我要争取活着出去!我要带着这件宝物活着出去,这宝物是天赠我的,应该归我,我要拿回家,除了爹妈,谁也不能对说。我要活着出去,活着出去!”想到这,他把玉石蟾蜍揣在怀里,用手扒着砖缝,开始往上爬了起来。

……

此时,井外的另一事件正在紧张地进行。

一群家丁模样的青壮年人,顷刻之间包围了这片树林。一个清瘦机灵的青年指着树林低声对同伙说一个中年汉子来到井边,够头往里一看,见一个人正把大半截头露在水皮上,就大喊一声那中年汉子从别人手里接过来一条又长又粗的麻绳,拴着一个青年的腰,提着绳,把他送下井去。那青年下到井里之后,伸双手狠狠地抓住蜎渊的一只胳膊。井上面三四个人一齐提着麻绳硬往上拽,霎时把那青年连同蜎渊一起拽出井来。

“你这个小盗贼,快把玉蟾蜍给我拿出来!”一个凶狠的壮年家丁暴怒地向蜎渊大叫一声。

蜎渊浑身水湿,一张脸青黄得没有人色。他因为刚才连冻带累,已经头晕眼黑,有点迷糊,加上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事情的深浅,生恐挨皮烂着骨头,心中害怕,不敢承认,就说“不承认,给我搜!”

几个家丁不容分说,就往他身上搜了起来。没用几下,就从他的怀里把那只玉蟾蜍给搜了出来。

“好你个顽固的盗贼!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意老实承认,来人,给我吊起来!”那壮年家丁这样一说,不知当紧,几个鲁莽的年轻家丁,不容分说地把他背剪子捆着吊到了一棵大树上。惊吓的打击,寒冷的进攻,苦累的折磨,加上又遭捆绑吊悬,如此屈情,此时的他境况可真算是坏,真算是否呀!

“冤枉,我冤枉!我没偷你们的玉蟾蜍,我真没偷你们的玉蟾蜍!我是个读书的,我投师回来,走到这里,掉井里啦。我看见砖头缝里有个白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个玉石刻的蛤蟆,我以为是原来就有的,不知道是你们放的。我不是偷,真不是偷,我亏,我亏呀!”蜎渊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勾着头,挤着眼,忍着胳膊的疼痛和空吊的晕眩,一口气说了这些。

一个嘴巴上蓄着山羊胡子、上了点年纪的家丁,从他的神情和语调之中好象看出了什么问题,转身向拥过来的家丁们一挥手,让他们重新钻进树林,继续搜索。那个主持捆绑蜎渊的壮年家丁,冷笑一声,泛着白眼,一连看了他几下,然后一手按地,斜坐在青草上,得意地看着吊在树杈上的蜎渊,讥刺地说“我说实话,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亏!我真没偷你们的玉蟾蜍!”

“咦!你还嘴硬!顽固蛋!”因痛苦之中的蜎渊说出话来急声急气,一下冲了这壮年家丁的肺筒子,他一恼火,唤过来六个打手,每人撅下一个鸡蛋粗细的小树股,掰去枝叶,照着蜎渊,没头没脑地乱打起来。蜎渊几经折磨,又遭毒打,皮肉受痛,心如刀绞,苦不堪言,真是否到了极点!又是一个万没想到,就在他否到极点的这个时候,居然当真出现了泰来。

“找到了!偷宝盗贼找到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几个家丁拧着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往这里走来。这是一个中等个子的年轻人,身穿蓝色单袍,下露红色裤脚,除了头上没扎牛角而是蓬松着头发,除了那张三角贼脸,其余装束,甚至身材的粗细长短,都和蜎渊基本相似。“怪不得找不着他,他钻树身子里头啦!”上了点岁数的山羊胡子一边用手拧着盗贼的胳膊,一边喘喘呼呼地告诉尚不知道情况的家丁说。

“叫他说一遍,叫他把偷宝之后藏宝的情况再说一遍!”一个年轻家丁对大家,也是对偷宝的盗贼说。

“我偷了你们家的玉蟾蜍以后,跳墙逃走,见后边有很多人追,跑到这树林边上,吓得不知道咋好,就跳到井里,把玉蟾蜍塞到砖头缝里。我恐怕我藏在井里不保险,就扒着砖头缝子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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