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护花不忍心唤醒她,就让她靠着,这个女孩子一生中,有多少时候能这样安静。
差不多半个时辰双双才醒来,看看,羞红着脸道:“你怎么让我睡着?”
常护花佯作诧异的道:“怎么?你睡着了?我还以为你在听着,说个不停呢。”
双双笑捶着常护花:“你就是懂得欺负我。”
常护花吃了几拳才道:“看你睡得那么甜,我实在不忍心唤醒你。”
“你真好。”双双不由偎着常护花。
常护花道:“你的体力尚未完全恢复,还是多一些休息好。”
双双道:“其实你赶了那么远的路,已经很疲倦的了,我就这么自私,不给你休息,缠着你说话。”
常护花道:“我若是疲倦,早就躺下来了,哪还有这许多话说。”
双双摇头说道:“你也用不着这样迁就我,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已经给宠得很坏的了。”
常护花还未回话,双双已牵着他的手站起来,一面说道:“虽然还不是太晚,你还是去休息的好,明天你还得打起精神应付妈妈。”
“她很凶?”常护花笑问。
“有时是的,但只要你听清楚她的话,答是所问,便没有什么了。”
“她其实只是要所有的人尊重她。”
双双一笑,从她这一笑,常护花已知道猜的正确,一个这样的人,应该不难应付。
再想到梅娘的提示,常护花已胸有成竹。
一宿无话,第二天拂晓常护花醒来,春花秋月已等候在外面,梳洗妥当,春花秋月随即要他换过一套衣衫。
那绝无疑问是唐朝贵介公子的装束,现在已只见于古画,所以常护花穿在身上,以镜一照,不其然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到他走出外堂,双双已等在那里,亦换上了盛装。
她上下打量了常护花一眼,一笑道:“你穿上这种衣服还要好看。”
常护花稍理衣衫,道:“我可是从来没有穿过这种华丽的衣服。”
双双道:“听说这是唐朝的装束。”
“应该就是了。”常护花道:“你们却似乎不是在唐朝便已经住进来。”
双双说道:“这座宫殿建成了还不到二十年,可是我却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唐朝的时候开始建筑。”
“无论如何这也是一个好地方,惟一可惜的只是仍然与世有争。”
双双回问常护花:“你是否知道哪儿有一个真正与世无争的地方?”
常护花道:“要是知道我早就避居到那儿去了。”
双双说道:“妈妈说过,天下间绝对没有真正宁静的地方,纵然地方是怎样隐蔽,人心却难宁静。”
常护花道:“这句话很有道理,人很难离众独居,而只要两个人聚在一起,就难免有争执,人心不能够平静,地方又怎能宁静?”
双双仰首一望,转道:“妈妈已有话到来,叫我们辰时整到大殿见她。”
常护花道:“还有时间。”
双双道:“我们早一些到大殿,她会更高兴。”
常护花当然不希望一开始就给这儿的主人一个坏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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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并不大,但由于坐的人并不多,看来便甚为宽敞,也显得分外庄严。
四面都塑着壁画,完全是盛唐的风格,塑的全都是飞仙,全都在飞腾的舞姿中,着重点不在体积,在飞动的旋律,所以身体上的衣饰不是贴体的衣衫,|Qī+shū+ωǎng|乃是飞舞飘缠的带纹,线条细劲,勾勒灵活,情容逼肖,栩栩如生。
常护花不觉多看几眼,竟然生出了一种也要飞起来的感觉,他移动脚步,逐一细看,显然甚感兴趣。
双双梅娘却静立不动,一声也不发,双双在石阶之下,梅娘远离三丈,在另一重石阶之下,她们的身份高低也似乎是以此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