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机场的国际到达口人潮涌动,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旅客身上的香水味,在空调风里弥漫。
广播里播报着航班信息的声音刚落,一个女人拖着行李箱,缓缓走出通道。
她穿着件黑色长风衣,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偶尔有风吹过,掀起帽檐一角,露出的侧脸线条精致,却被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刀疤破坏——疤痕很深,像条狰狞的蜈蚣,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是李诗睿。
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光彩,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只有在扫视周围时,眼底才会飞快地掠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杀意。
行李箱的轮子碾过地面,发出单调的“咕噜”声,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没人知道,就在十几个小时前,大洋彼岸的一间废弃仓库里,她经历了怎样的炼狱。
仓库里弥漫着铁锈味,唯一的灯泡悬在头顶,忽明忽暗。
穿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背对着她,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苏亦安必须死。”
李诗睿站在原地,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你该记得,苏锦川的妻子是怎么没的。”神秘人缓缓转过身,兜帽下的脸隐在阴影里,“那只是开胃菜。这次你去魔都,不光要杀了苏亦安,还有他那个女朋友——沈思凝。毕竟,她父亲沈宴,也该死。”
“不……”李诗睿的声音发颤,“我儿子还在你手里……你说过,只要我配合,就放他走。”
“我没骗你。”神秘人扔出一个装着针管的盒子,“他体内的病毒,确实不致命,但发作起来的滋味,你该比谁都清楚。”
李诗睿的脸色瞬间惨白。她忘不了儿子发病时在床上蜷缩哭喊的样子,像有无数虫子在啃噬骨头。
“只要你杀了苏亦安和沈思凝,”神秘人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我就给你解药,让你们母子过上安稳日子。”
李诗睿猛地抬头,眼里布满血丝:“如果我不呢?”
神秘人轻笑一声,旁边的屏幕突然亮起,上面出现她儿子躺在病床上的画面,身上插着各种管子。“那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
李诗睿的防线彻底崩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求求你……放过他……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的哀求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却只换来神秘人冷漠的回应:“这才乖。”
冰冷的刀锋突然贴上她的脸颊,李诗睿吓得浑身僵硬。剧痛传来时,她甚至没敢叫出声,只能死死咬着嘴唇,尝到满口血腥味。
“这道疤,算是给你的提醒。”神秘人收回刀,“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记住你的任务,别耍花样。”
……
行李箱的轮子磕到地砖接缝处,发出一声轻响,把李诗睿的思绪拉回机场。她抬手按了按帽檐,遮住那道狰狞的疤痕,眼神里的死寂更深了。
李诗睿的手指在风衣口袋里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苏亦安,沈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