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还有将士,姜念汐不好意思被人看到,赶紧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
“你方才说要饮酒,但不能多饮,”姜念汐看不够似地盯着他的脸庞,柔声细语地叮嘱,“喝多了伤身。”
裴铎轻啧一声。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耳朵这么灵敏?
下意识把左手放在她的腰上,还未用力,裴铎突然轻嘶了一声。
姜念汐脸色微变,立刻低头去看他的手。
他迅速把手藏到身后,道:“走,带你去我的营帐休息……”
姜念汐的鼻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盯着他,眼圈有点发红,轻声又不容置疑道:“裴铎,给我看看你的手。”
算了,根本躲不过她的眼睛。
裴铎伸出缠着绷带的左手,不怎么在意道:“媳妇儿,你来得太及时了,我正需要人照顾……”
姜念汐望着绷带上渗出的血迹,眸底凝起了一片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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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兵的住所在东古镇的房舍中,里面陈设简陋,但已经生了好几个炭盆,室内暖融融的。
姜念汐按照军医的说法,把药箱里的东西一一取了出来。
草药放在炭盆上的吊炉上,添上三碗清水,需要熬制半个时辰,直到熬成半碗汤汁,服下即可。
她一心一意盯着吊炉里的药汁,时不时搅拌几下,以免糊底。
裴铎在一侧简陋的耳房中冲了个冷水澡,胡乱套了件中衣,便返回了房内。
昨晚与偷袭的西番铁骑对战,自蒙哈鲁勒逃走后,他便返回了雷四、冷枫与西番兵的交战地,继续对付剩下的西番军。
左手是在坑底抓住藤蔓的时候割伤的,回到战场上时,又握了几回长刀,所以伤口加深了不少。
一旦放松下来,才觉得身体乏力,他径直往床头上一靠,把手搭在床沿上。
左手受伤了,所以沐浴的时候没有碰水。
裴铎看了一眼神色严肃的姜念汐,勾起唇角,闲闲道:“媳妇儿,不严重,过一段时间便能好。”
姜念汐微抿着唇没有吭声。
方才军医给他诊治的时候,她就在他身旁。
当时,一层层绷带缓缓揭开,掌心的皮肤被藤蔓的尖刺划伤,血肉都是翻了出来,最深处隐约可见白骨。
这还叫不严重?
姜念汐拿起药箱中的瓷瓶,起身走了过来,在卧榻旁的木凳上坐下。
“伤口两个时辰就得换一次药,”她轻轻拉过来他的手,“我现在给你换。”
裴铎把右手枕在脑后,任她拆下掌心的绷带,闲闲扬起唇角,盯着她的侧颜,问:“押送粮食的差事,你怎么来了?天儿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姜念汐把绷带小心翼翼拆开,道:“境州城的百姓捐了不少粮食,娘和东方家也送了粮过来,还是东方师傅亲自押送的,不过师傅他只能送粮到境州城,还得赶回燕州去押送下一批。境州距离东古镇百余里,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