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越南的胖鸽子又来催了一次,说四月二十五正是赏花会当日。若雨下得少些,应该赶得上。”
两人刚启程时她就用江金盟特殊训练的信鸽给关越南送了封信,在路途中,那人也回了封,说自己目前在南齐的蓬花城,让她们顺路来,正好这里将要举办为期七天的赏花会,届时满城芍药,很是漂亮。
“不管他,我们慢慢走。大不了不看了,等身体好以后有的是机会。”
边迤不满地嘟囔一句,撕下刚烤好的山鸡的一只腿,用白布绑了递给林承烨。又从怀中掏出一张白吉馍。
“嗯,好吃。不然以后我们开个江湖客栈好了。”
一口下去肉香满口,林承烨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好吃多吃,你还在长身体。”
这才没多一会儿,天空已经有些阴沉。边迤嗅了嗅空气中弥漫上的潮湿与土腥,觉得这场雨应该不会太小,便说道。
“今天就在前面最近的客栈住下可好?不过应当不是馆驿,可能有些简陋。而且……今日又需要施针……”
“嗯,没关系。”
林承烨伸手捏了捏边迤的鼻梁,神色如常。但心里其实已经暗暗叫苦,登时连口中的肉都有些没滋味。
虽出了寒冬,她身子也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已无性命之虞。
但经脉寸断之苦不同于中毒,既无法根治,也并非有时发作,而是时时刻刻都有隐痛,密密麻麻,如百虫噬心,更是一点重物重活都提不得做不得。
尤是南齐雨多,渗入骨髓中的湿让经脉堵塞的更为厉害,也就痛苦更甚。
好几次林承烨痛得牙齿发颤,于梦中惊醒时宛如溺水,浑身湿透,而边迤总会醒着在她身边看着,两只搭上经脉,源源不断地渡过内力,面色沉重。
“没事,你不是说无性命之虞,只是痛些。”
林承烨安慰她,但边迤看起来更加难过了。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但也不让那人再乱用内力。
虽知道过了这两个月便会好些,但这缠绵病榻的日子还是过于难熬。
边迤前几日冥思苦想,找了纸笔画了人体经络,又在自己身上试验出了一套针法,配合春风化雨一同运转两个时辰,可快速逼出体内淤积的寒湿,且温和,体弱之人也可用,能减缓疼痛。
但效用只有五天,且相当等于将寸断的经脉处再用内力接续,又要拔除寒湿,过程极其痛苦难忍,林承烨这样能忍痛的人都没忍住闷哼,而今日又该施针了。
“那生骨双头蛇定能拿来,你再忍一段时间。”
“若是关门主不同意,如何?”
林承烨好奇道。一开始她觉得这事不过两分把握,所以也没抱着什么希望。但南齐与林府灭门一事直接相关,早晚也要去探探。
“不同意?不同意就去蓬花城把她儿子儿媳全绑了,我看她答不答应。”
边迤哼了一声。
“江湖人这么不讲道理的?”
林承烨故作惊讶,手上又掰下山鸡的一只翅膀。
“对呀,是不是害怕了?”
边迤认真看着她。
坏了,这事儿她真能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