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熙闻言一怔,很快道:“他怕过了病气与我。”
卢虞似了然般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秦惟熙看着她,浅笑道:“虞娘子前来所为何事?”
卢虞面上忽然显现出一抹难得地笑意,却也有些生硬:“多谢。你那日送来的糕点小女很爱吃。”
说话间又见面前的罗七娘只一味地摆弄着自己的湿发垂眸不语,她欲再言,却忽听隔间传来一阵水流声,又见面前的罗七娘此刻已换了一身新衣,更是了然。
她满面惊讶道:“罗七娘,你家夫君在沐浴你不在旁服侍吗?”
秦惟熙闻言不由一怔,眸中波动:“服侍?”
“如何服侍?”
卢虞忽而目光中再次涌上一丝狐疑,而秦惟熙也在这时倏忽心中一动。
恰时隔间后响起幽幽一声:“夫人递帕来。”
秦惟熙蓦地眼皮一跳,随后对上了卢虞那双深感疑惑的目光,她仍旧浅笑道:“虞娘子稍等。”
隔间门窗紧闭,满室蒸气弥漫,扑面而来一片温暖。
秦惟熙回过头看了看门后的那道隐隐映出卢虞的身影,知她在门前并未离去。
她双眼搜寻着巾帕,却很快发现那巾帕正垂挂在此刻正予他一个满身伤疤后背的那人肩峰上。
那日他受伤过后她只见得董郎中为他包扎过后的那两处重伤要害,及袒露出的胸臂,却未见得他满是伤疤得背后。
是战场上留下来的吗?是在西北孤寂行走的那十年?还是当年随褚伯父四处征战的那许多年?
她心底翻涌,比今日所见奔流不息的江河还要汹涌,心头的一阵阵加速的心跳,她忽然疼得说不出话来。
秦惟熙缓缓走了过去,随后在他的身后用双手牢牢圈在了他的颈间,与他头贴着头依偎在了一起。
褚夜宁牵起嘴角轻笑了一声:“怕么?”
她轻声说:“喜欢。”
他眼中盛满了笑意,又听见与他紧紧依偎在一起那个姑娘用很低的声音说:“你是我心中最是骁勇的小将军,敌来稳如泰山,沙场战无不胜。”
“那你要不要做将军夫人?”
听得这一声声轻盈动听的话语,褚夜宁眼中的笑意更是浓烈。
忽而,他一手拉过她圈在他颈间的一只手臂朝前带了带,侧过头与她四目相对:“夫人,你知不知做戏要做全套。”
“如何?”
倏忽,她忽觉整个人腾空而起,随后只听噗通一声,浴桶中的水花随之四溅,飞洒满地,满室一片水雾缭绕。
竟是褚夜宁将她拉进了浴桶中。
门外,卢虞听见屋子内骤然响起的一声异响,慌张朝阶下飞快走去。
“我……就不打扰了,罗七娘,晚些我做了酒菜在家中等你!”
褚夜宁一双深情的桃花眼亮亮,此刻更是缱绻万分,朝着门扉处微微扬了扬下巴:“你瞧。”
秦惟熙此刻本是干爽的衣裙尽湿,却仍旧端着身子不敢乱动半分亦不敢随意乱看。
仓皇间随手抓起他肩峰处垂挂的巾帕,想也未想甩向了他那双此刻亮如星辰的桃花眼,遮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