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转动门把,里面并没有锁上,她推门走进去。
“啊……!”
穆郁
修刚从没有关上的门里走入客厅,就听到这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温婉!”穆郁修脸色一变,鞋子都没有来得及换,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楼上发出声音的卧室里。
温婉捂住嘴,面目苍白地站在离大床几步远的位置。
穆郁修随意往床上一扫,一滩鲜血。
“温婉!”穆郁修以为温婉出事了,大步上前猛地抱住温婉。
温婉转身扑入穆郁修的怀抱,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在颤抖,“学长……学长……”
她语不成调,不停地喊着穆郁修。
穆郁修只好圈住温婉的身子,用力把她揉在胸膛里。
他被温婉吓得连自己的语气都有些僵硬了,却耐心地安慰她,嗓音沙哑,“我在……婉婉别怕……我陪着你。”
“董唯妆……”温婉趴在穆郁修的胸口,不敢回头,只用手指了指背后,颤抖着,“董唯妆她……学长……”
穆郁修的全部心思都放在温婉身上,被她的哭声弄得生平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此刻听到温婉这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他再度搂紧她,朝着温婉所指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一看之下连他也惊得后退几步,不是害怕,而是眼前的场面让人震撼。
雪白的床单上铺满红色的玫瑰花瓣,董唯妆穿着雪白的婚纱躺在那里,胸口的位置插了一把匕首。
匕首插得不深,也不是致命伤口,但血流得太多了,鲜红的血把她整个上半身都染红了,像是有一盆血水倒在上面。
鲜血顺着董唯妆垂下去的手臂淌到床沿,一滴一滴砸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特意化了妆,遮住脸上原本被沈度打过的五指印痕,面容被胭脂渲染得本就够白了,又因为失血过多显出犹如鬼魅的惨白。
五官精巧的女人,泼墨一样乌黑的长发如黑色的花朵铺展在雪白的枕头上,白和红的对比带来太强的视觉冲击。
或许这个画面在艺术家眼里是最极致的美,但普通人看了只会想到那些变态杀人手法。
这个疯女人!
穆郁修执行任务时遇到很多血腥场面,但远不比董唯妆制造出来的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也难怪温婉会吓成这样,饶是从容如穆郁修,也实在不能接受这种凄美却自残的死法。
穆郁修看到血流了那么多,就可以判断出董唯妆已经没有救了。
“婉婉,别怕,我在……”他的脸色阴黑,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柔情。
董唯妆自己疯了,死后还不让人安宁,这不是明摆着给看到的人从此留下抹不去的阴影吗?
稍微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估计每晚还会被噩梦惊醒。
当年他亲眼看到母亲被海里的生物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尸体,从此以后便惧怕大海,多年来都被噩梦缠身,以至于患上很严重的失眠症。
他深知其中的痛苦,如今温婉也看到这种场面……穆郁修没有再敢想下去,把温婉半搂半抱着带出去。
他闻到浓重刺鼻的血腥味道,“砰”一下关上门。
温婉由最初的轻微颤抖变成整个身子直打哆嗦,手指死死地攥紧穆郁修胸膛位置的衬衣扣子,整个人都陷入他的怀抱里。
穆郁修本就很大男人主义,奈何温婉的性子太刚强,不属于娇柔小女人的类型,在很多方面都很独立,有她自己的心思和独断能力,几乎没有依靠过他。
而此刻温婉这个样子好像他是她的全世界一样,她依赖着他,让他为她遮风挡雨,他觉得自己对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