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释捏紧了袖中手指,盯着耀魄的眼睛,见他微垂了一下眼帘,瞳孔慢慢变红,他往耀魄跟前走了一步,试图看的更清楚,“刚刚擂台比试时我还不太确定,你……修习了魔族功法。”
石英整个人都愣住了,完全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
耀魄瞳孔微缩,似是有刹那的畏惧惊诧,但他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动,迎着白释的目光道:“是,弟子是修习了魔族功法。”
白释虞气难舒,“灵阁里那么多功法,你修习那本不好,你修习魔族功法。”
耀魄嘲讽道:“帝尊不是从不管我吗?现在管我修习那本功法了?”
白释被噎得无话可说,“你……”
耀魄却低笑了起来,“弟子参加无极门的考核从来不是为了进无极门或求什么名,我不过是坚信无极门内有整个仙门内最佳的修炼资源和上成功法,我想快点变强,保护弟弟,拿回耀府家主令,寻出我父母死亡的真相,如果没有这些私心,我根本不会留在这里!”
白释抬袖一道劲力直接挥向了门口,“何人?”
杜康脚下踉跄,从门外跌了进来,进来连屋内看都没有敢看,便手忙脚乱地向白释行礼,“师父着弟子过来问帝尊,什么时候启程回昆仑墟,她那边需要处理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白释道:“你先回去,待会儿我过去寻她。”
杜康全程头都没有往起抬,退着步子便离开了,“是。”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白释才转头再次看向耀魄,他视线下落,落在他腰间的玉笛上,原本通体纯白的玉笛,如今端口绘刻的云纹腾上却浮现出非常细且浅的黑纹,白释叹气道:“你自有你的理由,我并非是责备你,只是长云笛并不适合用魔族的功法吹奏,你在修习之前,也该来问问我,你主动来问我,我岂不会寻一本适合你的功法。”
耀魄扬眸道:“但现在事已至此,帝尊觉得该如何呢?”
“废……”
白释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耀魄打断了,他苦笑道:“帝尊是为了长云笛还是为了我,你怎么能把任何事情都说的这么轻松,我为何不问你?我以什么身份问你?你予弟子灵阁钥匙我就该感恩戴德,怎敢再求其他?”
耀魄突然将长云笛从腰间抽出,掷到了地上,在白释震惊的视线里,一字字道:“今日弟子将长云还给帝尊,以后不会再费尽心机的求了,让自己像个笑话。”
直到耀魄从客厅完全消失,白释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石英将滚落在地上的玉笛捡起来用衣袖擦干净,递到白释手里,环臂抱住了他的腿,忐忑不安地唤,“帝尊。”
白释接住玉笛,静了许久,才轻轻地抚了一把石英的头发,抬步往厅外走。
那日回到灵昙水榭后,白释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石英虽憋了一肚子的疑惑和问题,却也不敢在他面前直接提耀魄。
石英孩子心性,玩心重,如此没有几天,便将这件事淡忘了。
姚真将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中央,随意问道:“这几日弟子大多都有差事,没闲暇来你这里,怎么石英也不在?”
白释跟了一子,“许是同容繁他们出昆仑墟玩了。”
白释兴致并不太高,姚真换了问题道:“耀魄这些时日也没有回无极门,我听下面弟子传与你有关,是发生了什么?”
“没有什么。”
姚真指尖摩挲着圆润冰凉的玉棋子,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白释一眼,感叹道:“看来阿释也有事情瞒着我了。”
他语调拉得长,言语里能听出夸张的受伤,白释抬头看向他,蹙紧了眉,“你不是也忙吗?狸妖之事处理的有结果了?”
姚真道:“没有,不过算是有些眉目了,查出仙门内有人在关月城驯养狸妖。”
“什么人?”
“还在查。”姚真又落下一枚棋,胜负早已分明,但姚真却并不着急结束这一场棋局,仍是饶有兴趣地给白释留出一线垂死挣扎的生机。
白释将手中黑子放回棋罐,平静道:“不下了。”
姚真仔细研究着棋局,还在等白释落子,蓦然听到这么一句,惊诧地抬头,“怎么了?”
“没什么意思。”
许是白释这般耍赖的样子委实难见,话没说完,姚真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声,“好了好了,下一盘我让着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