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予点头,遥指餐桌上的白色纸盒,“留了两个给你。”
“谢谢,一个就够。”裴斯湘说。
“你好像很长时间没买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换口味了。”
梁知予视线一滞。
从前因为常去舒橪家里,顺路带一份喜欢的德式布丁回来,并不费她多少时间。关系崩盘以来,她再没有主动过去,也不会专程绕路,只为心里惦记的那个味道。
“我只是……很久没去那条路而已。”
裴斯湘并不能洞悉她的心理活动,却从她语气的细微变化里,敏锐察觉出,自己好像问了个不该问的,本能脱口一句:“抱歉。”
梁知予愣了愣,茫然道:“你没说错什么,不用和我道歉。”
意识到自己过分的敏感,裴斯湘赧然一笑,轻轻应了声“嗯”。
室友转身回房,仔细掩好门,梁知予独留在客厅。
迎着头顶的灯光,梁知予抬起手臂,认认真真地打量腕上的某个位置。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舒橪掌心的触感。
温热、干燥,充满一种独属于他的气息。
说来奇怪,他们之间,什么出格的肢体接触没有过,但今天下午,他拉住她的那刻,皮肤相贴传来的温度,却让她的心跳快得超脱控制。
她觉得自己最近有点不正常。
蒋纭的婚期,定在了十月二号,假期的第二天,方便外地亲友安排行程。
临出发前,梁知予问梁谨,是不是真的不去了。
梁谨坐在电脑前给学生改论文,听见女儿的问话,点鼠标的声音停顿了好一会儿。
“不去了,”她最终还是坚持,“你替我把礼金带到就好。”
梁知予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梁谨叫她捎带的红包,早已被她妥帖地收进了包里,摸着厚厚一沓,想来是个大额的吉利数。红包背面,有梁谨遒劲大气的钢笔手书——
百年好合
永结同心。
梁知予明白,这一定是母亲最真挚的祝福。
蒋纭的婚礼仪式,在一些不必要的环节做了适当的精简,譬如出门接亲。新人双方在仪式酒店提前订好了房间,届时只需下楼前往宴会厅,省下了路上的时间,也更方便招待亲友。
身为伴娘,梁知予也需提前一晚入住,以便翌日早上陪同新娘妆造拍摄。
酒店是蒋纭千挑万选才定下来的,临江看景的五星,各项服务和设施都周到。
梁知予和女方这边的宾客同住十六层,男方那边在楼上,酒店还额外赠送了一间套房给新娘,方便她起居换装。
到达酒店后,梁知予首先去了蒋纭住的套房。
“知予,你来得正好,”姑姑程远宁语气焦急,“快来帮我们找找,气球和打气筒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