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小舅问。
“上班!”我妈说:“你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之前,先来我厂子里待些时日,等找到工作再走。”我感觉我妈让我小舅来厂子里上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想撮合大春子和我小舅。
本来我妈安排他在仓库,帮着理理货,帮着装卸。我们家厂子很小。厂子里基本上都是车间里会用缝纫机的女人,秀芬阿姨和我妈也是身兼数职,跑单子,弄财务,催账收账。厂子里除了一个按趟拉货结账的兼职司机,只有一个晚上值班的老大爷是男的。我妈想我小舅怎么着也是男的,肩挑手拿都比女人要强些。就让他在厂里多干些力气活儿。刚开始小舅没说啥,但是干了两天,正好赶上单子完工交货,又要清点仓库,又要装卸送货,小舅就絮絮叨叨的说太累了,腰疼。
大春子知道我舅来我妈厂子帮忙了,基本上每天都会来厂子里转一圈。可能是刷刷存在感吧,也想跟我舅舅接触接触。我妈感觉以大春子的个人魅力,我小舅接触接触就知道这人不能只看外面。大春子人勤快,也不娇气,是干活儿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这天,我舅帮着司机往车上装货,我妈站在那里清点单子。正好这会儿有下游的批发商打来电话找我妈,我妈就回了屋接电话。这电话讲的时间长了一点儿,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秀芬阿姨赶紧出去看,一会儿就紧张兮兮的跑进了屋,拽着我妈小声的说:“大春子来了,刚才摔着了。。。快去看看。。。”
我妈当时就一个激灵儿。大春子摔着了?为什么?院子里也没有雪也没有冰,怎么会摔倒呢?我妈这边匆匆挂了电话,跑出去一看,司机,我小舅两个人正围着大春子。
“怎么了?怎么摔着了?”我妈赶紧跑过去查看,就看见大春子捂着脑袋。她看见我妈来了,赶紧站起来,有些紧张的说:“没事儿,没事儿。”她这一站起来,手指缝隙里的血就流出来了。
“哎呀!”我妈惊呼,“怎么了这么?怎么摔到头了?”
大春子一直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回去上点药。”
我妈说:”这可不行,赶快上医院,让医生看看消消毒。”就这样,在我妈连拉带拽的情况下,大春子和我妈一起来到了医院,医生询问病情时候,我妈才知道她是从货车上摔下来,脑袋蹭到了车帮子上。
我妈惊呆了:“你去货车上干嘛呢?!”
大春子没说话,但是我妈依旧察觉到了不对劲。回来一问才知道,我小舅从库房上上下下的搬累了,就说腰疼。正好大春子来,看见我小舅腰疼,就让我小舅在一边歇着,她上去帮着搬货,在货车上摆放的时候,因为穿的有些臃肿,加之货车司机站的位置不太对,她一不小心就从车上摔了下来。头蹭到了车上,所以受了伤。
我妈气急败坏的就给我小舅一顿骂:“这搬货装货都是你的事儿,是你求着我要来厂子里干活儿的。你的活儿你不干,你在这里偷懒,人家大春子没拿咱们的工资,人家帮你干得着吗?!这人是没大事儿,真摔坏了,你怎么赔人家啊!”
小舅笑了笑,就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妈之后马上买了一些东西,拉着我小舅就去了大春子家,准备去看看大春子。
大春子家住得离我家厂子并不远,我妈打听了一下,就直接找到了她家。她家大门敞开着,我妈看了看她家这院子特别大,堆满了各种还没来得及的转卖出去的废品。虽然东西挺多,但是码放都挺整齐。别看这院子挺大,但是院子里的房子却没有几间。
“大春子!大春子!”我妈一边喊一边往院子里走。
半天,屋里传来了动静。大春子掀开门帘子走了出来。
“哎呀!您怎么来了!”大春子惊讶地问道,又看了看跟在我妈后面的小舅,可能是觉得有些尴尬。她紧张的动了一下头上的帽子。
我妈指着小舅,有些抱歉的说:“我这回去一问才知道,你是因为帮他装货从车上掉下来的。你看,这让我心里多不落忍啊!”
大春子爽朗的笑了起来:“没事儿,没事儿,是我自己没注意。”说完就拉着我妈进屋:“快!快进屋!”
我妈和我小舅进了屋,屋子不大,挺暖和,烧着炉子还烧着炕。屋里子电视家具都挺齐全。炕上的桌子上还摆着一盘花生米,几个馒头,除此之外,还有一样东西引起了我妈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