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海应了,转身去斟了茶水,复又近到榻边。
顾衍睁开眼睛起身欲接,却恍然惊觉身畔熟睡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乌发披散了半个床榻,蜿蜒掩映着雪白肌肤,美丽极了。
莫不是自己昨夜醉了,又召了沙琳娜过来?
顾衍实在记不起昨夜的事了,但看着沙琳娜安静伏在自己身畔,心下终是柔软一片,那些郁结也消散了大半,伸手去撩开她小脸儿上的青丝。
才堪堪撩开些许,顾衍便皱起眉头,立刻拨开了她面上的所有发丝。
郁晚晴被他的动作惊醒,徐徐睁开眸子,碧盈盈的似一汪春水一般,含羞带怯地望着他,柔柔唤了一声,
“顾衍……”
“你怎么在这?”
顾衍面色沉了下来,
“下去。”
郁晚晴见他面色不愉,甚至蕴着恼怒,不敢多言将锦被拢在身上,噙着泪花儿,躬身退出了帐外。
顾衍的视线落在榻上的一抹殷红之上,顿时抿紧了薄唇,狭长的丹凤眼里泛起了怒意。
他掀了帷帐下榻,李德海看见他的面色,忙不迭地搁下茶盏,去取了衣衫来与他更衣。
顾衍看都没看一眼拢着锦被跪伏在地的郁晚晴,穿好衣裳,径自往外走去。
郁晚晴再也压抑不住,低低哭出声来。
李德海忐忑跟在顾衍身后,垂着头不敢轻易发出些许动静来。
倒是顾衍匆匆走了一段儿之后,骤然回身,质问李德海,
“你可知罪?”
李德海立刻扑跪在地,
“奴才知罪,奴才罪该万死。”
“你好大的胆子。”
顾衍咬牙切齿。
他已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对郁晚晴并非爱意,并无意再将她纳入后宫,所以上回才会推开她,拒了她的投怀送抱。
而这个狗奴才,却趁自己醉了,任由她爬床?
“陛下恕罪,实在是,实在是太后娘娘派郁姑娘来的,况且……”
李德海呐呐地,
“况且奴才见您从前那样喜欢她,便以为……”
“以为什么,你何时这么听太后的话了?朕瞧你这差事,是越发当的好了。”
“奴才不敢!奴才知罪!”
“自去领五十板子,打死算完。”
顾衍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李德海凄哀应了,却不敢当真离去,仍是爬起身来,忙不迭地跟在顾衍身后。
顾衍阔步走着,走的很急,径直来到了太后宫里,也不待通报,直接走进了大殿。
朱琳儿刚梳妆穿戴完毕,正坐在软塌上喝茶,见顾衍气冲冲的进来了,也不意外,着人上了茶水,才悠悠问道:
“皇帝这么早就来看哀家,可是有什么事么?”
顾衍冷冷睨着她,
“你动郁晚晴做什么?”
太后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抬眸看向顾衍,眸中尽是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