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帘栊多次提醒儿子,应该唤琴歌作“叔叔”,但两小孩总是不计较这些礼节。莫失不喜欢叫,琴歌也不喜欢这个称呼。玉帘栊唠叨了些时候终于随得他们喜欢了。
已经是春天了,要是在融水河便可以看到开得娇媚的桃花了。没到春天,她就格外思念融水河,思念那里的桃花,思念她曾经的夫君盛约。列木坊没有桃花,有春天很短暂,一会就过去了,倒是那烈日炎炎的夏天很长,热得她都以为这夏天不会结束。
她正懒懒地倚在躺椅上,胡乱翻看一下今年的新式绣花的样本。莫失一早就出门去了,屋里静悄悄的,封燕和喜鹊到厨房准备晚饭了,沈妆出宫置办物品去了。
忽然一阵淡淡的桃花香味扑鼻而来,她一下子来了精神坐了起来。刚开始她以为是幻觉,但那香味持久不消。
一阵紧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欢快的孩童声音:“母亲,琴歌来了
。”
两个差不多大的小精灵一起闯进了她的眼帘。一个手里正捧着含苞待放的桃花,另一个则是她的儿子。她慢慢站了起来,眼睛定定地望着那个小精灵手里的桃花,不敢眨一眼。
莫失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说道:“母亲,这个就是琴歌了。”
琴歌走上前来客客气气地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嫂子,然后将桃花举到她的面前:“这些是融水河使者送来的礼物,王父将它转送给了母亲。想到今日来看你,便顺便带了过来,你看,这桃花正准备开花呢。”
玉帘栊慢慢伸手接了过来,低下头细细闻了一下,道了谢。
琴歌翘起嘴角,轻轻一笑,说道:“不用谢。”
是她错觉吗?她怎么觉得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璀璨?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他,琴歌没见过这样看自己的精灵,心里不禁暗暗慌张。莫失见到母亲失态的样子,心里也急了一下,轻声叫唤着她。
好久她才回过神来
,也许,刚才,只是一个错觉吧。
她尴尬地笑了一下,招呼琴歌坐下,又塞果子给他吃。两小家伙根本不想吃什么果子,只想快点溜出去玩。玉帘栊见他们吃得闷闷的,便猜到了几分,说道:“你们要是想出去玩就出去吧。”
他们听得玉帘栊这么说,立马乐开了花,从椅子上滑下来,到前门玩去了。只剩下她一个在房里,唯一相陪的,只有刚才琴歌拿来的那几枝桃花。她盯着看了好一会,神思早已跑到九霄云外了。她想起第一次和盛约见面的场景,正是那桃花开得灿烂的季节;她进宫后的第一次表演,心里紧张无比,手里那支熟悉到不得了的笛子,居然在一时之间变得很陌生,还好盛约送了一直桃花安慰她和鼓励她。
接着她想起他和盛约在一起时的所有日子。她想得出神,连莫离音什么时候来的都全然不知道。
他看她微微失神的样子,心里一阵妒忌,她在想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