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门窗全部检查了一遍,这才去向柳子墨求证。听柳子墨说近几天气候相对稳定,
不会出现大风天气,常娘娘才略微放下心来。
天上白云果然很稳定,已是傍晚时分仍然没有太大变化。窗外霞光满天,屋内
风平浪静。
上武汉进货的伙计回来了,并且捎回几件新做的旗袍。风尘仆仆的伙计顾不上
休息,就说起邓裁缝告诉他的阿彩前后三次去旗袍店里的情形。
第一次去时,阿彩带着紫玉。看得出紫玉的收入要多于阿彩,邓裁缝以为像紫
玉这种女干部能穿一般的旗袍就不错了,没想到她竟然要做梅外婆和雪柠的那种旗
袍,而且还要红色紫色各一件。
阿彩就没有那样大方了,在与紫玉耳语一番后,才犹豫不决地要了一件。
约好拿旗袍的那天,还是她俩同行,两个人将邓裁缝的手艺夸奖一番,阿彩突
然问起春满园的事。局势稳定之后,春满园的生意好得恨不得一夜当两夜用,才能
既让那些排队等着上台演戏的艺人满意,又让那些手里拿着钱却买不到票的看戏人
满意。就在这时,一天到晚不是在台前忙就是台后转的二老板,却连个招呼都没打,
说不做就不做了,人跑得像个鬼,无影无踪地不知去向。邓裁缝对阿彩说,自己确
实听到一点风声,在春满园做事,就是大老板也会莫名其妙地得罪某个不能得罪的
人,做二老板的人,天天都要抛头露面与各方面应酬,若是哪天没有惹下麻烦就能
关了戏园大门回家睡觉,那真是比过年还快活的日子。那些来店里做旗袍的女人没
有不上春满园的,用不着邓裁缝开口问,只要留心听她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就行。邓
裁缝听到的消息是,这一次,二老板得罪的是军事管制委员会的某个要员,幸好有
旧时知己及时通风报信,让他及时躲藏起来,否则的话,就算不会暴尸水塔之下,
也要被抛进长江,让鲶鱼和鳗鱼在他身上钻出无数个窟窿。阿彩当时就很生气地对
紫玉说,军事管制委员会里藏着内奸,有必要再搞一次肃反。
雪柠从邓裁缝的说话中听出他的机智,让二老板及时回避的信是梅外婆托他传
递过去的,他换一个样子对别人说,既能保住其中秘密,又能通过伙计将事情的结
局报告给梅外婆。雪柠觉得以邓裁缝的这种精明,就算有人将炸药埋在店铺底下,
也伤不了他的一根毫毛。“一点不错,不然娜塔丽娅和我为何这样喜欢他!”梅外
婆也笑着表示认同。
第三次,阿彩独自去找邓裁缝,拿出一匹黑色丝光缎子,要他做一套女人穿的
寿衣。这一次,阿彩穿着军事管制委员会的制服,腰上还佩着一支比黑色丝光缎子
还要亮的手枪。“我晓得你从不给人做寿衣,这件寿衣你不会不做,你一定要做。”
阿彩留下衣料就走。邓裁缝曾经有过将衣料送到军事管制委员会去的念头,实在忍
不住时,他让别人用布条捆住自己的双脚,使得自己的思想无法支配自己的行动。
就这样邓裁缝逼着自己想通了,寿衣也是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