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舆情沸腾之时,又一道消息传来。
秦王有私军六万,陕西境内九处卫所尽皆效忠秦王。
按明制,一卫五千六百人,九卫合计五万余,加上私军,足有十二万。
十二万兵在手,意欲何为?
造反实锤了!
蓝田。
袁可立坐于厅中,静静听着张维贤的禀报。
“阁老,西安四卫皆有意投诚,其余五卫亦有响应者。
若趁势分化,或可瓦解秦王之军。”
袁可立缓缓抬头。
“二十一卫被曹文诏杀得干干净净,可知为何陛下未责一句?”
张维贤怔住。
袁可立摇头。
“有些人不能留,有些事必须做。
杀不干净,前功尽废。
杀不干净,陕西百姓心里的伤口便永远不会愈合。”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
“我们的事做完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们吧。”
他们是谁?
是孙传庭,是曹文诏,是周遇吉。
更是那无数被募来的陕西兵卒。
让陕西人亲手铲除奴役他们数百年的秦王。
这是赎罪,亦是报复。
张维贤沉默了许久,终于点头。
他这才真正明白陛下为何要在陕西募兵。
平一地,安民心,让民心向朝廷。
这是最狠也是最稳的法子。
西安,秦王府。
一声碎响,紫砂壶坠地粉碎。
秦王朱存机的脸色比碎片还要阴沉。
他不信皇帝敢动他。
陕西是他的地盘,两百年根深蒂固的藩权,不是谁想撼动就撼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