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在水中游荡,沐浴着阳光,河水沉醉在两岸的秋高意爽,慵懒柔缓地将船只送到岸边。
一行人朝着清谈会馆走去,一路上老树繁茂,树枝遮天蔽日,潮湿的地面上长满青苔,冷意浸透肌肤。
林间,有一老僧人正独自对弈围棋,旁边候着两名魁梧武士。
夏目轻音跳过去看了一会儿,又像鹿儿般蹦跶了回来。
又往前走了几十步,豁然开朗。
阳光下的楼阁装饰的极为漂亮,每隔三米就有一处方型纸罩座灯,用来接待学员们的椰子汁,烤豆腐,红豆小汤的摊贩到处都是。
在入口处,他们碰到了庆应私塾的人。
神绘灵正拿着一碗红豆小汤,刚准备喝上一口,眼神就瞄到了正在走来的羽弦稚生,先是愣了几秒,而后咬紧银牙,将豆汤丢进垃圾桶。
“晦气,不玩了,直接进去吧。”她挥手。
穿着和服的朴尊式见到羽弦稚生,兴冲冲地非要现场斗舞,被庆应私塾的人给苦笑着拉走了。
羽弦稚生一行人跟着向前,却突然被两名魁梧武士给拦住。
“这里暂不对各位开放,请回去吧!”
“你什么意思?那他们怎么就能过去?”赤木凉介跳出来指着进入楼阁里的庆应私塾一行人。
魁梧武士轻蔑一笑:“你们无视了这里的主人,哪怕进去了也无人为你们出题,干嘛要要再进去白费工夫?”
“你家主人在哪里?”羽弦稚生问道。
魁梧武士伸长脖子,目视后方,正是刚才那个树下独自下棋的老僧:“实不相瞒,我家主人正思考的棋是关乎着天下生死存亡的大棋,既然关乎天下,那么天下之人都应有责为他分忧,你要是不能分忧,何必再往前?”
“这是什么歪理”羽弦稚生一阵无语,说道,“走吧,带我去看看。”
武士的眼神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将他请到了刚才的树下。
围棋棋盘上摆着一局玲珑题。
黑多白少,大龙围困,白棋即将陷入死地。
风吹拂树叶,羽弦稚生端详了一会儿,掂起白子放在左下角。
“高目,你走的是杀伐的路子。”老僧低声说,拿起黑子跟上,“快死了也要爆发力气,胆量上等。”
“随便下。”羽弦稚生说,“天下存亡又与我无关。”
黑军攻入白子腹地,白阵中的孤子与黑军周旋起来,这是一只勇勐的棋子,只求贴身肉搏,一人杀出千军万马的浩荡,在黑棋中轰出血淋淋的大口子。
白棋便这样活了过来。
玲珑题解开,老僧起身微微鞠躬。
羽弦稚生跟着点头,头顶上的树叶纷落如雨。
“你不怕死?”老僧问。
“我死,天下死;我活,天下活。”羽弦稚生站起身来,“您想让我下的,不正是这样的棋么?”
“去吧,这盘棋对你的清谈很有帮助。”老僧闭上眼睛。
注视着少年拂袖离去。
这个老头摘掉身上的和尚服,哈哈大笑将电话打给安山治:“是啊,你们也看到了对吧,嗯,今天有好戏看了”
“这小子,已经彻底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