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蛮夷之人身上的晦气总是特别重些!他仗着皇上偏疼些,就神气得什么似的,也不想想自己的出身!”说到这里,郭妃脸上尽是鄙夷之色。郭妃的儿子跟允王差不多年纪,除顶了个皇子的头衔,至今连个封号也没有,因此,她一向有点愤愤不平。
郭妃又开口道:“他――”
“住口!”赵贵妃低喝道,“郭妹妹,允王是咱们东越的四皇子,皇上亲自封了王的,身份尊贵,以后不要随便编派他!”
室内鸦雀无声。
郭妃自觉没趣,讪讪退了下去。
赵贵妃嘱咐郁竹好生休息,吩咐众侍女尽心伺候,又在床边略坐了坐,就带着诸人离开了。
郁竹喝了荷香端上来的汤药后,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郁竹这一觉,却是睡得又香又甜,等她再次醒转,窗外已是暮色沉沉,屋内却是寂静无声。
郁竹转动眼睛,但见一灯如豆,满室昏黄,床边椅中倚坐一人,侧首托腮,一动不动。
她睁大了眼睛,认出了来人。
他怎么在这里?
许是听见了床上细微的响动,那人忽地转过脸来,见郁竹睁了眼,便道:
“你总算醒啦!觉得好些了么?”声音里却透出不少欢喜来。
郁竹后脑枕着枕头,眼睛望着他,点了点头。
满屋的侍女却去了哪里?
晏之原亦望了她一会,忽然叹息一声,道:
“刺客自有侍卫们去抵挡,你是赵家大小姐,身份尊贵,以后不要轻易涉险,知道么?”
郁竹垂下了眼帘,淡淡道:“卫护娘娘与王爷的安全,是臣子职责所在,何况王爷是朝廷之栋梁,是皇上倚重之人,郁竹死不足惜。”
晏之原坐直了身体。桌上烛光幽幽,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但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进了屋。
不一会,晏之原身后出现了荷香的笑脸。
“姑娘醒了么?”
“王爷请用茶――”荷香用托盘端来一杯茶,恭恭敬敬递给晏之原,然后转向郁竹笑道:“姑娘不知,白日里王爷已亲来过一次了,见姑娘睡着,就悄悄地走了,后来又好几次打发人来询问姑娘的病情呢。”
晏之原轻哼一声,道:
“赵姑娘如此视死如归,舍己为人,真乃我东越朝臣之楷模!本王定当具表奏知闻朝廷,好教朝廷上下皆闻姑娘这片拳拳报国之心!”说着,他起了身,轻拂袍袖,道:“既然赵姑娘已醒转,本王不便打扰,告辞!”
说完,他转身便走,留一盅茶水在桌上空自晃荡。
荷香瞧着门口发了会呆,又转头去看郁竹。郁竹脸朝里面,胸口微微起伏,身子却一动不动,好像又睡着了。
郁竹卧床静养间,贵妃又来探视,说了一些追查刺客的事。这几个刺客,那日逃出横云山庄后,居然如同泥牛入海一样,任凭衙门将云州城翻了个底朝天,却再也找不到踪影了。
夕阳西下,倦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