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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怨男痴女（第1页）

“刚在阁楼之上的女子不是本县小女。”马县令冷不伶仃扔下的这句话

张起灵本对这些琐事不甚在意，但事情牵连甚广，总要弄清楚来龙去脉。他抬眼向县令，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是我女儿身边的婢女。”马县令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本不该如此，可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我女儿她……唉。”

他又重重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窗外，天边的晚霞正一点点沉下去，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他的眼角似乎有泪光闪动，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女儿……她永远地离开了我。”

这句话说完，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子一软，虚脱般跌坐回凳子上，肩膀微微耸动着。

张起灵眉峰轻蹙，语气却依旧平静，只是问得更直白了些：“怎么死的？

“……服毒自尽。”马县令沉默了片刻，才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像是每说一个字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理由？”张起灵追问。竟是自杀？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马县令没立刻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书信，小心翼翼地展开，推到张起灵面前：“你们先看看这个吧。”

信上只有寥寥数字，墨迹凌厉，带着几分狂放之气：【三日后亥时，北城外百里榕树林，一人来。】

张起灵快速扫过信上的字，抬眼看向马县令，眼神依旧平静，只吐出一个字：“谁？”

“是写这封信的人！”马县令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陡然拔高，眼里瞬间布满血丝，“我女儿的尸身被他带走了！就是他，害了我女儿一生的罪人！”他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忍不住一拳砸在饭桌上，碗筷被震得叮当作响，桌上的几碟小菜也洒出了不少汤汁。

“咋个咯，打雷了噻？”冯宝宝被这声巨响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问。

“没有。”张起灵侧头看向她，眉头微蹙，显然对马县令突然的冲动举动有些不满。

“你继续睡。”他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安抚。

“不睡咯，听你们讲故事。”冯宝宝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姿态慵懒地重新靠回张起灵的肩膀，眼睛半眯着，像只刚睡醒的猫。

马县令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他毕竟是一县之令，向来好面子，刚才的举动实在有失体面。他轻咳两声，快速调整好情绪，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模样，对着冯宝宝拱了拱手：“冯姑娘抱歉，是在下失态了。要不然我安排你到客房去休息会怎么样？”

“莫得事，你继续嗦。”冯宝宝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开口，眼睛依旧半眯着，像是随时都会再次睡过去。

马县令见状，也不再客套。在他看来，这两人中，张起灵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定是有本事的侠士，也是主导者；至于冯宝宝，瞧着懵懵懂懂的，倒像是个没什么能耐的跟班，不过是跟着沾光罢了。他真正想求的，只有张起灵。

念头转罢，马县令话锋一转，看向张起灵，语气诚恳：“这位侠士，我想请你帮个忙，酬劳好说，只要你开口，金银珠宝、良田美宅，在下都能满足。”

“原尾。”张起灵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什么？”马县令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这没头没尾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脸上满是茫然。

“整件事情的过程。”张起灵拿起桌上刚添的热茶，又抿了一口，这次竟难得地多了几分耐心，解释了一句。

马县令听到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为难的神色，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一脸纠结。这件事牵扯到女儿的名声，他实在不愿向外人过多提及。

张起灵见状，不再多言，起身便拉起冯宝宝的手，毫不犹豫地往外走。

马县令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们，见两人真的要走，顿时急了，连忙起身叫住：“唉~侠士留步！”他快步走到两人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脸上的纠结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奈，“其实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侠士想知道，我便和你们坦白。”

张起灵和冯宝宝停下脚步，重新坐回凳子上。两人都没有接话，冯宝宝时不时打个哈欠，眼睛依旧半眯着，而张起灵则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品着茶，显然都在等着马县令的下文。

“两年前，我女儿马婉儿在私塾念书时，不知从哪儿认识了一个江湖浪客。”马县令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回忆的苦涩，“在认识他之前，我女儿一直是个善良懂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孩子。可自那以后，她就渐渐变了……”

说到这里，马县令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在认识他之前，玉茹从来不会踏出家门半步，除了去私塾，就是在房里看书、练字。可认识他之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渐渐变得淘气跳脱。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甚至还敢顶撞私塾先生，目无师长。每天就想着往外跑，活脱脱变成了一个野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