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细一看,他就愣了愣问:“你头发是不是有点掉色了?”
季闻则敲完手上的这行字才抬头,屈指抵了下镜框,半真半假道:“不然怕戴上眼镜吓着你。”
“我还真做过这种梦,吓醒了。”郁思白说着,就要把冰棍贴到他脸上,被他眼疾手快一拦,反手就拎住。
郁思白刚要走,就见季闻则拧了拧眉,严肃转身问:“真的吓醒了?”
“……噗。”郁思白夺过他的冰棍,趁他不注意,又重重往他脸上一冰,也不答,留下一句“我去直播咯”,就潇洒溜进书房。
一点多郁思白下播的时候,季闻则还在电脑前坐着,两人互相道了晚安,郁思白今天说得很顺口,没再磕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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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郁思白快八点醒来,见时间差不多,就先请了个假——这次请的是工作的假。
也不知道是不是某些人提前打过招呼,人事那边通过得很顺利,以至于对面发过来一个简单的【ok】,郁思白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时间。
6月29日。
execut2的生日。
郁思白在被窝里打了好几个滚,心跳才渐渐有了平复的意思。
时间还早,假是请了,但郁思白还是在被窝里工作了一会儿,把昨天记下来的东西都整理好发到组里,才翻身下床。
一看时间郁思白吓了一跳,怎么就九点半了。
他又白上了一个半小时班?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郁思白从抽屉里翻出那张尾号【0629】的银行卡,用一个小布袋装了,偷偷靠近了门边。
房门外静悄悄的,郁思白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人讲话的声音,于是拉开卧室门,探头出去。
客厅阳光和昨天一样好,但今天的灰蓝毛没有刷新在沙发上。
季闻则竟然还睡着。
郁思白有点惊讶,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蹲到了季闻则的地铺旁边,把小布袋塞到了枕头底下。
阳光晒得被褥暖烘烘的,季闻则像是觉得刺眼,所以眉头微微蹙着。
思考两秒,郁思白挪挪位置,把自己安放到了另一边,蹲下来,一片团得圆圆的阴影就落在了季闻则脸上。
蹙着的眉头渐渐松开,郁思白弯着眼睛,无声地笑。忽然就想用手机偷偷拍一张,于是就要起身回卧室去拿。
他刚要站起来,手腕冷不丁被热腾腾的掌心拉住,郁思白一个踉跄就扑在地铺上。也幸好他铺的褥子够大,才没有直接压到人。
郁思白手一撑,半边跪在季闻则被角上,稳住之后气鼓鼓抬头。
可季闻则竟然连眼睛都没睁开,嘴角微微勾起,裹着空调被翻了个身,额头就轻轻贴在他的膝盖上。
郁思白刚鼓起来的腮帮,咕噜一下就瘪下去了。
“早。”季闻则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低哑,含着提琴揉弦似的轻笑。
郁思白只觉得膝盖上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大约是困意会传染,后背被暖烘烘的太阳晒得,叫他忽然也生出一头栽进被窝的冲动。
占据了他大脑许久的工作,就这么被阳光蒸得荡然无存。
“咕咚”。
大脑空空的郁思白侧身一趴,歪到被子上,头砸到硬硬的地方,似乎是季闻则搭在腰间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