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到‘石头’了?”副队长上前问道。
老耿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对方很可能是自己同志,且掌握了他们的行踪,便点了点头:“找到了一些,品相……还不错。只是眼下,盯着我们的‘钉子’不少,运‘石头’的路,更是难找。”
杨大山沉声道,“我就信你这一次,你跟我们回去,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
就这样,老耿被“请”回了游击队的秘密驻地。在与杨大山等人的深入交谈中,双方都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也正是在那里,他详细描述了甲组、乙组的情况和面临的困境。
数日后,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滇北乙组主营地一片寂静,只有哨塔上偶尔闪动的微弱火光。
李明生在油灯下仔细核对着小陈刚汇总的勘探数据,忽然,“嗒”的一声轻响,像一粒小石子落在帐篷布上。
他动作一顿,瞬间吹熄油灯,帐篷内陷入一片黑暗。他悄无声息地摸到枕下的手枪,侧身贴在帐篷边缘,屏息凝神。外面除了风声,再无动静。
过了足有一刻钟,他才重新点亮油灯。视线扫过桌面,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在刚才铺开的地图上,多了一枚用树枝精心削成的箭头,指向营地外的深山。箭头旁边,放着一小块矿石。
他拿起矿石,就着灯光仔细一看,心头剧震。这块矿石的铜品位极高,远超过他们目前上报的任何“贫矿”,甚至比他们秘密发现的“二号矿点”品相更好。
箭头是邀约,矿石是实力证明。对方不仅知道了他们的存在,更掌握了连他们都未曾触及的宝藏。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将手枪别在后腰,裹紧棉衣,如同寻常起夜般自然地走出帐篷,身影迅速融入营地外的黑暗中,沿着箭头指示的方向前行。
山路崎岖,夜色浓重。李明生凭借记忆和隐约的路径,来到一处偏僻的悬崖边。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寒风呼啸。
“李先生很守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的阴影里传来。
李明生猛地转身,只见一个身形精悍、脸上带疤的汉子缓缓走出,正是自卫总队二分队队长杨大山。
“你们是什么人?”李明生的手按在枪柄上,声音保持镇定。
“打鬼子的人。”杨大山言简意赅,他借着微弱的星光,指向山下,“你们找矿的本事不错,但选的路,是条死路。”
不等李明生回答,他继续说道:“老耿探的那条近道,前面三里处是断头崖,骡马根本过不去。真要按你们的计划修路,等于自己把脖子送到敌人铡刀下。”
李明生心中一惊,“你们真是自己人?”
杨大山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问,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自卫总队二队队长杨大山。”这番话如同惊雷在李明生耳边炸响。
李明生上前一步握住杨大山的手:“同志你好,我是组织上派来找矿的。”
两人坐下,李明生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
杨大山从怀里取出一卷粗糙的牛皮纸递过去:“这是附近三百里山区的地图,上面标红的路线,是我们用脚踩出来的,绝对安全。”
李明生接过地图,“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三样东西。”杨大山伸出三根手指,“药品、盐巴,还有……敌人的动向,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们一部电台,我们一直联系不上组织。我们保证你们把矿平安运出山。”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还能帮你们清理掉一些不干净的‘尾巴’。”
两人对视着,悬崖下的深渊传来阵阵回响。
李明生缓缓收起地图,他知道,他面前站着的,不再仅仅是需要提防的“不明武装”,而是成为他们最强大助力的“影子守护者”。
“路线,我会核实。”周安邦最终开口,“你们的要求我会和上级汇报。”他顿了顿,补充道,“老耿回来后,由他负责与你们联络。”
“好。”杨大山点头,“具体细节,老耿会告诉你。”
夜色中,一次短暂的会面悄然结束。李明生沿着来路返回,脚步比来时沉重了许多,也坚定了几分。他手里紧握着那张牛皮地图,仿佛握住了一把破局的关键钥匙。
而在他身后,杨大山和他的人影再次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群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明生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帐篷。那张牛皮地图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贴身的内袋里,仿佛一块滚烫的烙铁。
在油灯下,他反复回想着杨大山的每一句话。通过电台汇报给了周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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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邦放下话筒。有了游击队的帮助,他们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慢慢成形。也许,可以通过这些“钉子”,给那些在暗处窥视的人,送去一些他们的消息。
渝州,罗云净收到了周安邦的密信,信里详细汇报了滇北的进展:矿脉详勘完成,与当地寨子建立起牢固的关系,更与游击队建立了秘密通道。三个开采点已经选定,就像三颗钉子,牢牢钉进了滇北的群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