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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失望（第2页）

自我诞生以来，所见的族人无一例外不是沉迷于我、追随于我。

久而久之，我也接受了这个身份，认为我就是神族的无上圣子，是无数族人共有的信仰，是任何一人都不能独占的存在。

而这个人，也包括我的孩子。

是我疏于教育吗？

还是我太纵容他了？

我的心中渐渐升起陌生的情绪，一种我从未出现过的情绪。

“歌林。”

“殿下？”他从未听到过我如此冷漠地说出他的名字，他立即松开羽翼，低头瞧了我的神情，还以为我被掉包了。

“将我带回去。”我平静地说。

“……为什么？”他的身形一顿，险些被利莱尔的剑刃削断了小腿。

我全然不知他现在身处的危险，即使我知道，我也不会对他有丝毫的怜悯。

是的，我生气了。

我的身体孕育的第一个孩子，本该是神族骑士团长的接班人，被我以“利剑”的古文命名，被我寄予厚望的孩子，现在却被欲望挟裹着背叛神族！

“歌林……”我慢慢抬起双手，从他结实健壮的胸肌往上摩挲，直到我掐住他的咽喉，“我并不想再说一遍……”

我的瞳孔中浮现出金色的符文，一股强大而无解的力量瞬间勒紧他的灵魂。

我听到他低吼一声，浑身脱力坠下高空。

即使他在坠落中，也没有松开我。

当然，即使他在坠落中，利莱尔等人也没有放弃杀死他的决策。

神族的世界纯粹而极端，只有神树和圣子至高无上这一条准则，而在这之下，唯有力量的追求可以让他们消磨时光。

除此之外，任何人、任何事物也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宽容。

或许歌林是不同的，因为他并没有受到神树的禁锢，所以他只会受到我的牵制——他只是专属于我的奴隶。

只可惜，没有神族共有的无私准则在前，他还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神父，这就是你给我的考验吗？

如果说雷恩他们是您早已为我驯化好的奴仆，那么歌林，还有我其他未出生的孩子，就是您交给我来亲自驯化的野兽。

我在歌林怀里享受着他的保护，但我对此毫不动容，甚至愈发加紧对他的灵魂鞭笞。

“不听话的孩子，想要什么惩罚？”

母亲的低语似远似近，歌林在剧痛中恢复些许意识，发现自己怀里空空如也。

“殿下！”

“我在呢，歌林。”

他恍若惊醒般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浑身赤裸被绑在悬崖上。

“不听话的孩子，想要什么惩罚呢？”

我的声音逐渐清晰，但他始终看不到我在哪里。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不是败在那群侍卫手里，而是他最爱的圣子殿下。

“殿下！我任由您惩罚我！”他扬起倔强的头颅，“但是，我希望您的惩罚是出于对我的爱，而不是为了那些神族野兽！”

我罕见地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