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赌博多好啊,感觉超棒的。总比抽烟喝酒强吧?又不能去碰毒品。”
“……”
“人活得太久,对什么都会麻木的。从这方面说,这一世倒挺有意思。那么惨烈的战争,连我也是头一回经历。”
“……”
“啊,莫非……您是在担心我?”
夏洛蒂挠着后颈,不着痕迹地向后缩了缩。
“难道店长您……对我……”
“是啊。”
“……!”
罗万淡淡的两个字,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她心上。
“一路看着你这样,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身怀秘传魔法的人,精神多半都有问题。
这是见证了无数大公陨落的夏洛蒂,给自己和同类下的定论。
她那颗早已锈蚀的心,只能日复一日地寻求更强烈的刺激,来触碰那早已麻木的阈值。
其他大公也一样。
心脏被冻结的冰雪公,成了一具没有感情的空壳。
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幻象公,则将自己永远囚禁在了亲手创造的世界里。
即便如此,夏洛蒂此刻依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
而眼前的男人……这个轻而易举就踏入了连她自己——一个沉溺赌博,连酒都尝不出味道的存在——都无法抵达的桑达尔佛尼亚天文台的男人,此刻,竟然在为她这种无可救药的赌徒而忧心。
“啊,唔……那个,所以……”
她下意识地摩挲着左腕上那串失而复得的念珠。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教她魔法的那头巨龙留给她的遗物。
此后的数百年,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
有人求她传授永生的秘法,有人逼她交出萨克雷的下落。
却从未有人,会为了一场区区的金钱游戏,这样为她担心。
也从未有人,会用这种规劝的语气,对待身为轮回公的她。
“请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
夏洛蒂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拜托了。”
她感到自己的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疯狂频率擂动着,就像在赌桌上押上了一切,等待荷官揭开最后一张底牌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