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赵松下的电话打来:“我现在在去公司的路上,等我确定问题之后告诉你。”
徐贤疑惑道:“去公司?”
赵松下点头:“没错,我在家什么都做不了,虹是最高级别的保密项目,有强网络隔离,我在家可没有办法连接虹。”
足足半个小时后,赵松下的声音再次传来。
“锁定了,阿贤,你的判断是对的,我们有大麻烦了。
在五点四十五分到八点四十五分之间,全息模块关闭后,音频信道残留了足足半个小时,我们说的那些,希瓦娜都听到了。
随后她在虹星的生活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公寓没有离开,不断从虹星的文化数据库里吸收知识。
她的记忆和逻辑存储区正在疯狂地吸纳非结构化数据。
在过去三个小时内,希瓦娜一个人占据的向量嵌入和情景记忆数据量,已经超过了一百个普通高智能虹星人的总和!
并且这个数据还在不断膨胀。
这样的现象过去从来没有出现过”
赵松下汗都流出来了,七月的申海很热,但他流的是冷汗。
这件事本身是好事,又有新的现象冒出来,毫无疑问,这对项目而言,它有极大的观测价值,甚至可以说是超级智能的萌芽。
但对打工人而言,这是工作的巨大失误,总之在没有获得许可的情况下,你搞出篓子来本身就违反了规定。
赵松下粗略地想一下,感觉公司规定的铁律自己都违反了。
《虹星安全条例》第4条,《具身交互守则》第12条,《数据完整性协议》。
“艹!”赵松下内心在哀嚎。
这次失误不是技术上的无能,而是流程上的渎职。
这可不是大学里的期末项目,这是华国人工智能的核心实验。
虽说林总从来都是春风拂面,似乎就是没有情绪的机器人。
和林燃共事过的人,私下会调侃,和扎克伯格比起来,林燃才是更像机器人的那个。
或者说如果扎克伯格是机器人,那林燃才是真正拥有高级智能的机器人。
但没有情绪归没有情绪,导致虹星这个项目搞砸,难保不会发怒。
最后,也是最糟糕的情况,那就是万一公司高管们为了控制风险,判断这种自主觉醒的风险太高,最终决定把整个项目熄灭,进行一次不可逆的全面重启。
那么,就连这超级智能萌芽的观测价值都将归零,希瓦娜的痛苦、徐贤的感情,以及自己职业生涯中最伟大的科学发现,都将化为服务器机房里一声微不足道的“嘀”。
“什么意思???”徐贤的话打断了赵松下的懊恼和思绪。
他解释道:“这也许是超级智能的萌芽,是一次类似于大模型智慧涌现的发现,这是一次奇迹。
但同样的,这也有可能是一次认知灾难。
总之,我有麻烦了。”
徐贤的大脑飞速运转,他此刻最担心的是希瓦娜的命运:“什么意思,灾难?”
他害怕对方要毁灭希瓦娜。
“你冷静,我现在还没这个权限,这个权限只有林总有。
你以为我为什么着急?
林总曾经说,如果项目核心智能体出现不可控的、威胁生态稳定的自发性行为,要立刻进行数据备份并准备隔离处理。
我现在必须阻止最坏的结果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