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意识是在一片冰冷的泥泞和撕心裂肺的剧痛中,艰难的浮起来的。
冰冷的湿气包裹着伤痛往自已的骨头缝里钻。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粗糙的锯齿在胸腔里来回拉扯。
痛的他眼前阵阵发黑。
冰冷的雨水从头顶腐朽的木梁的破洞里精准的滴落。
砸在他的颈窝里。
也砸碎了他最后一点模糊的记忆。
那尖锐的湿冷,几乎要冻僵他全身酸痛又酸软的骨头。
他猛的一睁开眼。
视线先是扫过自已的双手。
右手有一处疤痕。
左手也有一处。
他看向四周。
映入眼帘的。
不是医院惨白的墙壁。
也不是车祸现场刺眼的车灯。
与扭曲的金属。
而是几根腐朽发黑。
结着破烂蛛网的木梁。
雨水正顺着破洞滴滴答答。
在泥地上汇出浑浊的水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霉味。
铁锈味。
食物腐败的酸馊味。
湿袜子的酸臭味。
还有一种……
极其微弱,甜腻中带着腥气的陌生能量气息。
像是混在空气当中的若有若无的刺激着他的鼻腔。
他深吸一口气。
感觉到了喉咙非常难受。
感觉到像是在一片密封的空间中的窒息感,像只无形的手攥住他的喉咙。
“这是哪?”
“地狱?”
“还是……”
“天堂?”
一个细若蚊蚋,带着剧烈颤抖和哭腔的声音。
从屋角最阴暗的角落里传来。
他猛的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