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声引来了狱警,橡胶棍砸在铁栅栏上,所有人都老实的缄默不语。
阿帕基闭上眼睛,等待梦寐以求的死亡,赐予他解脱罪孽的死亡。
只要杀死他,就证明阿帕基的堕落行为是错的,公正不容侵犯。
可惜,最可怕的结果诞生了,阿帕基的处罚,仅仅是被免除职务。
出狱的阿帕基哭了。
对社会失望,一腔热血浇灭熄凉,心灰意冷的他没有哭。
无意害死同事,万念俱灰罪孽缠身,自愿进入监狱的他同样也没哭。
但面对无药可救的社会,阿帕基终于止不住自己的泪水。
如此大的罪行,换来的是轻拿轻放,所有人都在害怕自己也落到那一天,所以为了提前留后路。
选择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甚至连阿帕基受贿的金钱,都没人提及追回。
尽管数额微不足道,但见着知微,阿帕基已经能够预测到以后的案例处罚会是什么样了。
成为自由身的阿帕基,选择用刺激的酒精蒙蔽大脑。
麻木的,堕落的阿帕基,自觉被社会所不容忍,所以陷入自暴自弃,每天浑浑噩噩度日。
无论醉酒还是清醒,他的眼皮子总是耷拉着,冰凉的注视着前方,无动于衷。
发生什么事,都不为所动。
直到,阿帕基遇到了前来造访他的布加拉提。
“我需要你的力量,加入我。”
“黑手党?”阿帕基甚至没有细看,和对方打过多年交道的他,下意识的就能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我已经无路可去了,企业不会招募一个有案底的人,政府不可能在聘用我。
所以黑手党就来捡漏,招募我这个过去对你们造成损失的家伙,以此来侮辱我?”
阿帕基一边说,一边往嘴里灌酒,用死鱼眼盯着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
“我需要你的身手,你多年来的智慧,而不是其他身份。
【热情】组织虽然并非光明磊落,但至少没有烂到让人无法忍受,所作所为受到了不少市民的爱戴。
名声不错……”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我没见过不偷腥的老鼠,你走吧。”
阿帕基平淡的打断了布加拉提的话,冰冷的眼珠目视着他离去。
某个瞬间,他竟然从布加拉提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过去的自己。
开什么玩笑,一个黑手党。
过了许久,直到掌心的痛楚,将阿帕基从混沌恍惚中惊醒。
不自觉间,他将装酒的铝皮易拉罐捏扁了,边框锋利深深的刺入掌肉中,酒水残渣混合着血在掌纹间淌下。
滴答,滴答
如此过了一段时间,阿帕基晚上的噩梦里,除了死去的同僚,还布加拉提的眼睛。
眼睛里的光,很像从前的一位故人。
是谁呢?谁?
空旷无边际的虚无梦里,阿帕基一遍遍的诘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