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和江火对视一眼,明显都有些不解。
“听他的?难道就不查了?”江火忍不住问道,语气里满是困惑——军械案事关重大,怎么能说停就停?
疾风却从裴淮年的目光里捕捉到一丝深意,试探着问:“将军,您的意思是以退为进?”
裴淮年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点了点头:“没错。最近边疆混乱,流民又聚集在南州城郊外,局势本就复杂。我们就按照那个所谓上峰的意思,把重心往‘安抚流民、稳定南州秩序’的方向偏一偏。”
他走到书案前,指尖在地图上的南州城郊一点:“他越想藏,我们就越要让他觉得我们‘信了’他的引导。放松警惕的时候,才最容易露出马脚。”
疾风和江火这才恍然大悟,眼底露出了然之色。
“如今边疆有异动,军报接连不断,朝中本就人心浮动。又马上到元日,各地官员往来频繁,过后就是春闱,南洲城以及属地权贵子弟齐聚,场面复杂,若那人不再有动作……咱们会不会错失良机?”
疾风沉声分析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裴淮年指尖在窗沿轻轻敲击着,雪光映在他眸中,冷冽如冰:“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他藏不住的,一旦有了掌控局面的野心,就不会忍受一直蛰伏。元日、春闱,人多眼杂,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他若想有所作为,定会选在这期间动手。”
“是,属下明白。”疾风和江火应着。
江火又想起一事,上前一步道:“将军,还有件事。前几日府里惊现的蛇患,源头已经查清了,也是从城外的贱奴窑流出来的。”
裴淮年眸色一沉——
贱奴窑不仅与周尚书、与军械案有关,竟还把手伸到了将军府?
所以,那蛇患难不成真的是上峰所为……
江火又补充道:“顺着卖蛇人的线索往下查,发现他前几日和大夫人身边的刘妈有过接触。两人在街角的茶摊说了好一阵子话,之后刘妈给了他一个沉甸甸的布包,看形状像是银子。”
裴淮年的指尖骤然停在窗沿,指节泛白。
“查。”裴淮年吐出一个字,声音冷得像窗外的冰雪,“把刘妈的底细、近日常去的地方、接触过的人,一一查清楚。另外,盯着大夫人的院落,不必惊动她,但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
“是!”疾风和江火齐声应道,转身准备退下。
“等等。”裴淮年忽然开口,目光扫过两人,“这件事事,暂时别让夫人知道,免得她担心。”
“属下明白。”
疾风和江火刚退下,管家便来敲门,低声道:“将军,李御医来了,说有要事见您。”
裴淮年应了声:“让李御医去前厅稍等。”
不多时,他便去了前厅,李御医提着药箱在等,寒暄两句后便坐下为他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