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剑的黑衣人见状,骂了句“废物”,转身就往反方向的窄巷里跑。
裴淮年略一犹豫——
这两人显然相识,他当机立断,提气追向窄巷里的身影。
窄巷逼仄,两侧院墙高耸,那蒙面人显然对地形极熟,专挑曲折处钻,好几次都险些从裴淮年视线里消失。
裴淮年紧追不舍,脚下发力,眼看距离越来越近,他猛地抽剑,手腕一翻,剑尖带着劲风扫向对方的胳膊。
“嗤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闷哼,蒙面人踉跄了一下,深色衣袍的袖子被划开一道长口,鲜血瞬间渗出来,染红了衣襟。
但他并未停下,反而咬牙加速,钻进一处堆满杂物的院落。
裴淮年追进去时,院里只剩下一扇虚掩的后门,门外空荡荡的,早已没了人影。
他走到后门边,指尖沾了沾地上未干的血迹,目光沉了沉。
方才那一剑划破对方衣袖时,他隐约瞥见那人胳膊上有块月牙形的印记,像是疤痕,又像是胎记,再加上那略显特别的跑姿,左腿落地时总比右腿轻半分,显然是旧伤未愈。
这个身影,竟有些熟悉。
像是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将军!”疾风此时也追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支刚捡的箭羽,“您没事吧?”
“我没什么事,只是让他跑了。”裴淮年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疾风,“周尚书那边怎么样?”
“幸得如鸢姑娘相助,周尚书只是受了点惊吓,没受伤。”疾风将箭羽递过去,语气带着愤懑,“那些人也太放肆了,竟真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灭口。好在咱们提前在刑场布了暗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又道:“将军,如您所料,那个上峰果然急着灭口。如今经此一事,周尚书亲眼见了对方的狠辣,应该不会再心存侥幸了。”
裴淮年捏着那支箭羽,指尖冰凉。
他沉默片刻,道:“他们这次没能得手,绝不会善罢甘休。加派人手,寸步不离地守着周尚书,另外……”
他看向那扇虚掩的后门,“去查城内所有左腿有旧伤、胳膊带月牙形印记的人,尤其是近两年从北疆回来的兵卒。”
“是!”疾风应声而去。
裴淮年望着后门外来往的行人,眼神锐利如刀。
……
付如鸢把周尚书交给疾风后,瞥见那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脚下一点,也跟着追了过去。
她轻功向来不错,身形如飞燕般掠过青石板路,转过两个巷子,正要往第三个拐角拐,却蓦地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借过!”她头都没抬,只想着别让刺客跑了,抻着脖子往巷口望,一边伸手想推开对方。
“付姑娘这急急忙忙的,是在追什么?”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付如鸢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赵承煜穿着件月白锦袍,手里把玩着玉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显然是恰巧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