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许阿狸忽然转向沈知念身旁神色慵懒的宋鹤鸣,手中折扇轻点戏台,尾音拖得缠绵,“不知能否借沈姐姐一用?让她与我共唱两句,也算为今日的戏添个彩头?”
宋鹤鸣看了沈知念一眼,看出她表情里的冷意。
他也知道她从不喜欢抛头露面,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阿狸,知念她……”
“谢谢许姑娘好意,我不会唱戏,就不献丑了。”
“沈姐姐说不会,阿狸手把手教你便是!”
许阿狸说着,爽朗大笑两声,油彩勾勒的眉眼鲜活张扬,脸上的胭脂混着汗水晕开,更添几分肆意。
沈知念沉默没应声。
“难不成……沈姐姐是嫌弃我们这些下九流的戏子,连同台唱两句的体面都不肯给?”
许阿狸尾音带着唱戏时特有的颤韵,似嗔似笑,却将沈知念逼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她明明带着刁难,可眼角眉梢却瞧不出半分恶意,倒像是真把这对峙当作玩笑。
沈知念仍旧沉默。
当场登台唱戏,让她同许阿狸一样讨人笑脸,对于她这个外行人来说,实在难堪。
可若不唱,许阿狸话已至此,旁人定会觉得她清高自傲,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日后难免遭人诟病。
她静静看着许阿狸,两人目光无声对峙。
周遭响起一阵细碎的议论声。
“瞧着也是,堂堂侯爷夫人,哪能屈尊降贵去登台献艺?”
“可不是嘛,那些高门显贵,骨子里就瞧不上咱们这些行当,嫌腌臜呢……”
宋鹤鸣的神色不自然地僵了僵,喉结滚动两下。
他本想替沈知念婉拒阿狸的邀请,可许阿狸恳切的模样和周遭的议论,倒叫他心里觉得……
不过是唱两句的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他垂眸凑近沈知念,压低声音劝道。
“沈知念,要不……你就给我个面子,上去跟阿狸学两句?”
沈知念冷笑着瞥了一眼宋鹤鸣。
跟许阿狸混了几日,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就在这时。
一道沉冷嗓音突然刺破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