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就很清醒。
“别生气了,这个送给你。”宋鹤鸣递到她面前一个锦盒:“我亲手做的。”
他很久没送她礼物了。
但这簪子毕竟是姑姑要求送的,既然给了阿狸,他就又随手买了一个差不多的。
沈知念没接,目光下意识越过锦盒,直直落在他腰际。
往日那枚从不离身的玉佩不翼而飞。
空荡荡的。
“你的玉佩呢?”沈知念的声音像是冰雹,字字砸在宋鹤鸣的心上。
他喉结剧烈滚动,目光慌乱地扫过墙角:“就……就放哪儿忘了……”
话音未落,耳尖已经泛起不自然的红。
他不会说谎,表情不自然,演技也拙劣。
“是吗?”沈知念盯着他躲闪的眼睛。
他明明说过:除非我死,否则这玉佩便要跟着我生生世世。
如今不过两年。
呵。
“生气了?”宋鹤鸣干笑着伸手,却在触到她冷硬的目光时僵在半空。
“我承认,暂时交给阿狸保管了。她需要一个我的贴身信物,你放心,等她入了府,我一定要回来……”
明明是盛夏。
沈知念却感觉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连骨头缝都透着森森冷意。
记忆突然在脑海翻涌。
烈日当空,蝉鸣刺耳,她的额发被汗水黏在通红的脸上。
即便中暑后的世界天旋地转,她攥着刚求得的玉佩,满心也只有“愿他平安”四个字。
“我当时爬了三千台阶,求了玉佩,如今跟你要春喜的身契,你都不给?”
她仰起头,眼底泪光闪烁,倒映着宋鹤鸣躲闪的神色。
不过是许阿狸一句话,他便将她顶着烈日、忍着暑气,一步一叩首求来的玉佩转手相赠。
可她与他和离,三番五次要春喜的身契,换来的却是他一句“要把身契交给沈府”。
原来在他心里,她拼尽性命换来的真心,竟比不过许阿狸一句话的分量。
宋鹤鸣瞥见沈知念眼底翻涌的冷意,喉头猛地发紧。
往日在侯府,她总是温温柔柔,此刻这般怒怼又带着泪,突然让他心慌得没了章法。
“你不就是想要春喜的身契,给你给你,我说给沈府是逗你呢。”
他几乎是慌乱地扯出袖中的契身契,就要往她手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