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八天,在我救起你的那一天便给你敷了药,只是你人在昏迷中不知道而已。”灌了口酒,抹抹嘴又道:“如果你的断腿让它冷上三天,可就要大费手脚了。”
“先生恨女人,为什么要救我?”
三恨先生勃然作色,眼里爆出可怕的寒芒。
水宝惴惴不安地望着他。
久久,三恨先生吁了口气,神色和缓下来。
“丫头,以后不许提这句话。”
“是!”水宝舒了口气。
“这……”他不准别人提,但自己却又说了下去道:“这算是投缘吧,也许是年纪大了,想法会改变,我忽然感到寂寞,人生一世,草逢一春,得在世上留点东西,如果就此与草木同朽,是件可悲的事。”
“先生想留什么?”
“留我冠盖天下的奇术。”
“怎么留法?”
“丫头,你少装佯,你明知我破誓收你为徒的目的,还要明知故问?”
“咕!”水宝掩口笑了一声。
“丫头,你不想死了?”三恨先生转了话题。
“我想通了,死是愚行,活着总是好的,为臭男人而死太不值得,当然,最主要的是为了我娘,我如果死了,我娘会伤心而死,那我就大不孝了。”
“嗯!说得对,但只对一半。”
“为什么?”
“我也是臭男人!”
“不!”水宝咬咬下唇,一副天真的神情,道:“天下的男人部是臭的,唯独先生除外,就像……”说到这里倏然住了口,大眼睛眨呀眨的。
“就像什么?”
“就像先生说天下女人都是贱的,但却收了我。”
“好丫头,哈哈哈哈……”
“先生!”水宝等三恨先生笑够了才开口道:“学医不容易,一定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来学,对不对?”
“我传你的不是正统的歧黄之术,而是别出蹊径的旁门奇技,急需的可以速成,高深的叫当然要假以时日,以你的天份,不出三年定然尽传我技。”
“先生,我觉得我很笨!”水宝有些忸怩。
“人必须要带二分笨,换句话说就是憨直,如果聪明过了头,行事必走极端,在八天之前,我不会说这种话,因为我一生自认聪明绝顶,结果自误一生,被江湖人目为怪物,是你使我想法改变。当然,既任矣,则持之,除开你,此性不移。”
“哈哈哈哈,……”水宝放声笑了起来。
东方白在林樾间盲目地闯了近两个时辰,一无所获,怕卓永年等得心焦,怀着痛苦而绝望的心情,折回坎顶卓永年等待之处,果不其然,远远便见卓永年在坎边蹀躞,不时伸头下望,焦灼之情表露无遗。
“师父!”东方白打了声招呼。
“小黑!”卓永年疾迎两步道:“怎么样?”其实这一问是多余的,东方白那份颓丧的神情已说明了一切。
摇摇头,东方白把坎底所见说了一遍,把捏在手里的碎衣片扬了扬。
卓永年的目光黯了下去,许久才出声。
“照此看来……水宝是凶多吉少了!”
“我誓要找到确证,即使是一根骨头。”东方白激动得脸孔连连抽扭道:“这……这是我的错,我的错……”
两眼泛了潮红,他真想嚎啕痛哭一场。
“你也没错,是造物主的残酷安排!”吐了几口气,又道:“不过、在没见到尸骨之前,我们不能断言她已经遭遇了不幸。根据已知的情况判断,她是在气愤之下,暗夜驰马,到了此地,马失前蹄踏空,马稳住了,她却因冲力太大而被踬落山坎,破碎的衣片证明了这点。人从这么高摔落,受伤是无可避免的,石上的血迹不足为奇,至于狼迹,山里到处都是,也不能作为凭证。”
“照师父这么说……我们还有一线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