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环境,显然便于凶手作案而不易被察觉。
远远地,就能看到那栋孤零零的农舍周围拉起了熟悉的黄色警戒线。
线外,依旧围着不少得知消息后前来查看情况的村民,议论声、叹息声隐约可闻。
旁边空地上,停着好几辆印有“公安”字样的警车,一些穿着警服或便衣的民警正在现场忙碌着,或维持秩序,或进行勘查收尾工作。
周康在距离现场稍远的一处空地将车停稳。
章恒第一个推开车门下车,邓飞亮紧随其后。他们刚一下车,对面就快步迎来一位三十多岁、身材精干、目光有神的警察,隔着几步远就热情地伸出了右手,声音洪亮地说道:
“你们好!是白云市局过来的同志吧?一路辛苦了!”
章恒上前一步,与对方紧紧握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白云市青阳分局的章恒,这两位是我的同事,邓飞亮,周康。”
“欢迎欢迎!我是青州市局刑侦支队的马怀成,我们在电话里联系过的。”马怀成热情地回应,并与邓飞亮、周康也依次握手,“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双方简单寒暄几句,章恒便直入主题,提出请求:“马队,情况紧急,我们想尽快进入案发现场实地查看一下,不知是否方便?”
马怀成非常爽快,立刻侧身引路:“没问题,当然方便!我带你们进去。我们这边也希望能尽快抓住这个穷凶极恶的混蛋!”
在他的引领下,章恒三人弯腰钻过了警戒线,再次踏入了那片被血腥与死亡笼罩的区域。
刚一进入屋内,一股熟悉而又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便扑面而来——那是浓重的、已经变得暗黑干涸的血腥味,混合着尘埃、恐惧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
受害者的遗体已经被运走进行尸检,但他们最后倒下的位置,被技术民警用白色的粉笔清晰地勾勒出了人体轮廓,无声地诉说着当时的惨烈与无助。
地面上,好几滩已经变成暗褐色、近乎黑色的粘稠血渍,触目惊心。
马怀成陪同在章恒身边,一边引导他查看,一边介绍着他们已经掌握的基本案情,语气沉重:“……一家四口,无一幸免,男主人和女主人都死于头部遭受钝器的猛烈反复击打,颅骨塌陷,当场死亡。”
“他们的一双女儿,一个十一岁,一个十三岁……都是被利刃割喉……而且,死后都遭到了性侵……家里的柜子、抽屉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存放的少量现金和值钱物件被洗劫一空……”
章恒默不作声,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缓缓扫过现场的每一个角落——门窗、地面、家具摆设、血迹喷溅形态……他一边听着马怀成的介绍,一边与自己脑海中椿树村案的现场细节进行着飞速的比对。
越看,他心中的那份笃定就越发强烈!
就是他!那个出现在数段监控视频中,骑着摩托车,将面容隐藏在头盔之后,冷静、残忍、如同幽灵般穿梭于两省之间的男人!
他流窜到青州市,再次选择了类似的弱势家庭,用几乎完全相同的手法,犯下了这起令人发指的罪行!
不仅仅是椿树村案和眼前这起青州案,包括宁水县的灭门案、五河市的惨案,以及江南省近期另外几起悬而未决的命案……章恒那强大的直觉都在清晰地告诉他:这些案件的背后,都是同一个人!
这一系列案子存在着太多无法用巧合来解释的共同点:都选择地处相对偏僻的农村家庭;入侵方式多为诱骗开门或轻微破坏;作案工具都是钝器(如榔头、铁棍)与锐器(如刀具)混合使用;杀人手法极端暴力,力求不留活口;都对女性受害者进行性侵犯;作案后都会对现场进行一定程度的翻动和劫掠,并有意无意地试图清理或破坏自身留下的痕迹……
这些高度一致的行为模式,共同勾勒出一个清晰而危险的连环杀手画像!
章恒站在青州市这处还弥漫着血腥气的案发现场,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死死地锁定了那个正在逃窜的、双手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恶魔身影。
他知道,一场跨越省市界限的追凶之战,已经正式打响。
而他,必须抢在凶手再次作案之前,将其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