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毫无心机?
易砚辞心里又添了三分嫌恶,语气随之冷了下来。
“将军嘴上说信我,可这话听着,分明是不信。您要不放心,我这就走,您另请高明便是。”
他说完,便作势要走。
就在这时,陆楚晏立马抬臂一拦。
“先生别误会!”
他的声音陡然急了几分。
“我没那意思!您在大殿上敢出手救人,这份胆识与本事,我是亲眼瞧见的,怎会不信?”
“只是……这孩子与我血脉相连,看着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心里怎能不慌?”
易砚辞缓缓抬眼,目光望进陆楚晏的眼底。
明明脸上还挂着笑意。
可那双眸子深处,却无半分暖意。
这才是陆楚晏。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的镇北将军。
易砚辞的嘴角轻轻扯了一下。
“既然信我,何必多问一句?真只是担心侄子?”
陆楚晏闻言,反倒笑得更大声了。
“担心还不够?我三哥就俩儿子,一个自幼体弱,药罐子离不得身。另一个,为了救兄弟,拼到筋脉逆行、脏腑受损,几乎丢了半条命。”
“我这个当叔叔的,看着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遭罪,心都揪成一团了。这才忍不住多问一句。您别多心啊,先生。”
易砚辞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冷意。
“将军放宽心。我既然接了这差事,就一定会让五公子好起来。他体内的淤毒已开始化解,三日内当有转机。药该凉了,我先回去了。”
他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屋外,沅沅的声音正叽叽喳喳地响着。
“娘亲你猜,刚才那位神仙似的先生,是不是会飞啊?”
“他拿银针的时候,手都不抖一下,我看得清清楚楚,针尖一点都没晃!”
“还有还有,他走的时候,风都好像跟着他动了一下,是不是法术啊?”
她说的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插曲,
可易砚辞还是忍不住,把耳朵往那边偏了偏。
陆楚晏也没拦他。
他站在原地,微微拱了拱手。
可那双眼睛,自易砚辞转身那一刻起,就一直没挪开。
这人……
他前些天特意问过建和的郭知府。
郭大人说,他不爱吭声,办起事来却从不拖泥带水。
别人需要三天才能理清的案卷,他一个时辰就能翻完。
还能准确指出其中疏漏之处。
平日里不逛不玩,就窝在屋里看书。
谁都没见过他跟谁来往,更别提有什么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