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视着那只吃饱了开始梳理羽毛的老喜鹊,
嘴角微微动了动,终究没说破,只是将怀里的孩子搂得更紧了些。
她信沅沅,知道这孩子从没坏心。
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
多少人眼红?
陆老夫人皱了皱眉,目光缓缓扫过站在堂下的儿子和儿媳。
“你们都听好了。”
她顿了顿,手指轻轻扣了下扶手。
“‘福星’这名头一旦传开,表面上人人都会来夸她懂事、命好,背地里呢?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发酸,咬牙切齿。”
“那贼到现在都没抓到,谁知道是不是还在府里窥探?外头又有多少眼睛在暗中瞅着她,就等着找机会下手。”
“这事,”她继续道,语气坚定,“你们是亲眼看见的,心里有数就行。自家明白就好,不必逢人便说。”
“更别往外漏半个字。一字一句传出去,就可能引来祸端。轻则招惹闲话,重则……惹来杀身之祸也不一定。”
“这是咱陆家的事儿。”
“不是街坊茶余饭后的谈资。沅沅是咱家的福星,这话咱们自家人心里清楚,但绝不能让外人听见。”
她轻轻握住身旁孙女的小手,声音缓了下来。
“她更是咱们的命根子。谁都不许欺负她,谁都不能亏待她。若有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第一个不饶他。”
周氏站在一旁,连忙低下头,双手交叠于身前,恭恭敬敬应道:“是,媳妇记住了。您说的话,句句都刻在心里,半点不敢忘。”
陆楚晏和陆宴辞都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垂首立着。
母亲说得对,即便她不说出口,他们兄弟二人也早就打定了主意。
哪怕拼尽全力,也要护住这个妹妹。
可洛锦歌心里,却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闺女那些怪事,她早就发现了。
平日里沅沅说话常常神神叨叨,说什么喜鹊托梦、井边老树叹气、夜里有白猫引路……
这些话以前她只当是孩子年纪小,想象力丰富,胡言乱语罢了。
邻里们听见了,也都一笑而过,说是童言无忌,谁也没往心里去。
可如今,被老太太这么郑重其事地提起来,再回想那些细节。
药丸突然出现在盒中,喜鹊偏偏就在关键时刻飞进来,连方向都精准得不可思议—。
她才惊觉,这件事,好像真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她忽然有点怕。
她怕的不是怪事,而是后果。
怕自己当初执意嫁入陆家,是否给这个家带来了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