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好。你的态度我们记下了。当务之急,是保护苏晓棠同志的安全,并创造条件让她尽快开口。另外,”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一丝难得的肯定,
“野马涧工程不能停!省里主要领导对内参反映的情况高度重视,明确指示,清溪镇的交通困局必须破局!省交通厅和扶贫办已经组成联合工作组,将重新评估野马涧环线方案,并给予政策倾斜和资金支持!路书记,这是你用魄力和担当,顶着巨大压力争取来的机会!工程指挥部需要你立刻回去主持大局!稳定人心,全力推进项目!苏晓棠同志这里的安全,我们调查组会安排专人负责!”
这个消息如同穿透阴霾的第一缕强光,瞬间驱散了路远心中部分沉重的阴郁。
野马涧工程,清溪镇的希望之路,
终于迎来了实质性的曙光!
他下意识地看向病床上昏睡的苏晓棠,又看向郑明,语气带着深深的恳切,
“郑常委,我请求…工程奠基仪式,能否等苏晓棠同志情况稍微稳定,能够下床后再举行?这条路,凝结着她的心血,也…承载着她无法言说的牺牲。”
郑明看着路远眼中那份深切的痛楚与真诚的请求,沉默了片刻。
作为铁面纪检干部,他理解程序正义,但也并非不通人情。
他最终点了点头,
“可以理解。奠基仪式可以稍缓,但工程前期筹备刻不容缓。你立刻返回清溪镇主持工作,确保项目顺利启动!苏晓棠同志一有好转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你。”
路远带着更重的责任和满心的牵挂回到了清溪镇。
赵东升倒台的消息如野火燎原,镇上气氛发生了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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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躲闪的目光变成了敬畏和感激,窃窃私语变成了对赵家势力的公开声讨。
马有才等干部一扫之前的阴霾,积极主动地配合调查组工作,野马涧工程指挥部的工作效率空前高涨。
几天后,在精心的治疗和心理疏导下,苏晓棠终于从长时间的昏睡和恍惚中彻底清醒过来。
在一位经验丰富、态度温和的女调查员耐心引导下,在郑明亲自坐镇(隔着单向玻璃)的病房里,她开始了断断续续、泣不成声的回忆。每一个字都浸透着血泪,每一个停顿都饱含着恐惧。
“…从省城回来的那天晚上…很晚…我刚回到宿舍…”
苏晓棠的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残烛,带着剧烈的颤抖,
“有人敲门…说是镇政府办公室的,有急事…我开门…是…是赵大强!还有两个我不认识、流里流气的人…”
赵大强!
这个名字像淬毒的针扎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他是赵东升的亲侄子,清溪镇臭名昭着的恶霸,仗着叔叔的势力横行乡里,经营着一家运输公司,实则是赵东升小舅子采石场的御用打手,那些超载货车压垮路面的罪魁祸首之一!
“…他们强行闯进来…赵大强…他满身酒气…眼神像野兽…说…说知道我和路书记去省城了…说路书记马上要完蛋了…说…说只要我听话…按他们说的去做…就给我一大笔钱…送我离开这里…去大城市…否则…”
苏晓棠的呼吸骤然急促,瞳孔因极度恐惧而放大,双手死死抓住被单,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夜晚
,“…否则就让我在清溪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他还…他还狞笑着…”
讲述在这里中断,苏晓棠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
在女调查员轻声而坚定的安抚下,她才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那最黑暗、最屈辱的真相,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字字泣血,
“…他…他…强奸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