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宁笑着,心里却将她的每一个细微小动作收尽眼底。
再次抬起头,路时曼脸上的笑容更甚:“裴姐姐,我大哥算过命,未来老婆不是老师,就是医生。”
“路时曼。”
路砚南欲盖弥彰地抿了口咖啡:“不要乱说话,我什么时候算命了。”
声音里带着兄长特有的、裹了绒布的威严。
看似从容自若,实则耳背已经偷偷爬上一层薄红。
路时曼将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背上,歪头打量裴墨宁的反应。
“嘻嘻,我昨晚夜观星象,掐指算的。”
“嗯,你好厉害,那你要不要算一下,自已会不会挨揍?”
路砚南侧眸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突然撑着桌面起身,快速眨动的眼睛像是进了沙粒:“哎呀,突然想起来,季凛深让我给他回电话的。”
“裴姐姐失陪下,没办法,家里那位实在离不开人。”
也不等两人的反应,握着手机直接走出了咖啡厅。
路砚南收回视线,看向裴墨宁:“看出什么了吗?”
裴墨宁脊背挺直,收起了笑意:“她很完美,开朗,阳光。”
路砚南心中燃起希冀,或许,妹妹什么问题都没有,之前那样或许只是情绪的反应。
裴墨宁的食指无意识抚过杯口:“但是,这种恰恰是危险的。”
“你见过游乐园的旋转茶杯吗?”
路砚南的咖啡杯停在半空,指尖微不可察轻颤:“越是欢快的音乐里,被甩出去的往往是最用力维持平衡的那个。”
裴墨宁用指尖轻点路时曼面前被折叠三角形的纸巾:“从她进来到出去,每个笑容的弧度都像是丈量过。”
“这样严丝合缝的开朗。。。”
裴墨宁没有再说下去。
路砚南的喉结滚动一下,杯底在杯垫上压出圆痕,冷萃咖啡的冰雾模糊了他的视线,朦胧的光晕中闪过无数画面。
原来那些明媚鲜活的瞬间,全是她一遍遍描摹的完美假面。
“像这种患者最擅长把阳光穿成盔甲。。。”
裴墨宁注意到路砚南的神情变化,柔声安抚:“盔甲能铸就能卸。”
“我应该怎么做?”
路砚南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