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没有课,但有一如既往的兼职。
蒋均良上午到上海,在宿舍简单整理了一下,就去了咖啡馆。馆里灯竟然还暗着,只留下春风中微微颤抖的铁门。咖啡师兼本店半个老板溪姐从门里出来,看到蒋均良和他熟稔地打招呼,“来了?”
溪姐姓氏不清楚,大家都这么叫她,虽然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的样子,据说她也有这家店的股份,因此权力也很大,蒋均良第一次面试就是她负责的,只用了三十秒就拍板录用了。她当时的原话是:“有这张脸,来我们这当个花瓶都行。”当然也没有真的就让他当个花瓶,开始蒋均良干的都是打杂的活,店里没有生意的时候,溪姐就教他怎么煮咖啡,慢慢的他也能做些简单的步骤。
魏惟一第一次到咖啡馆找蒋均良的时候,就尝到了蒋均良的第一杯人生咖啡。就连魏惟一这个舌绽莲花的人都不想多谈的咖啡,可想而知有多难喝。
说到这,其实溪姐和魏惟一还有一段缘分,溪姐认为是桃花运,魏惟一认为是善缘,而半个参与者蒋均良认为是孽缘。溪姐第一次见到魏惟一就在柜台后狂冒星星眼,“他和我男神长得好像啊,简直是他年轻时的翻版,就连气质都是大差不差的。”
蒋均良不觉得,他脑海里浮现出溪姐曾给他看过的照片,拿来和魏惟一对比了半天,是有点像,可是,他觉得魏惟一更好看。他正要反驳,魏惟一注意到蒋均良在看他,露出灿烂的满口白牙,“我要喝提拉米苏!”
“真的很像啊!”溪姐说,“你朋友叫什么,算了,我直接问他本人好了。”说完她就直接往那边去,蒋均良本想喊住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端着咖啡不经意经过他们时魏惟一还和溪姐聊得很开心,捂着嘴笑个不停。
之后蒋均良和魏惟一聊天提起了溪姐的偶像,问他觉得像不像他自己,后者想了想,非常不赞同,照他的话说就是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蒋均良虽然不喜欢这种恶俗标语,但是对于魏惟一和自己达成统一战线的结论表示欣慰,“我就说,根本不像,你比他好看。”在审美这方面,他对自己相当自信且难以忍受被否定。
之后魏惟一每周都来,溪姐从最开始的斗志昂扬变成心灰意冷,也渐渐琢磨出点不对劲,有一回问蒋均良和魏惟一什么关系。蒋均良说能有什么关系啊,就是很好的朋友。溪姐一脸“你就别装傻了”的表情,撑着下巴继续浮想联翩道:“让我想想你们俩在一起的画面,那可真是太美好了。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帅哥就是要跟帅哥在一起!”
蒋均良很不客气地打击她:“我和他只是朋友,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知道小溪会看那种小说,闲暇时光经常拿那个打发时间,有一次就那么倒盖在桌上,被风吹翻了个跟头栽到地上,蒋均良捡起来,被里面大胆露骨的词惊得眼皮一跳,默默地将它摆回了原状。
“你母亲的事,料理完了?”溪姐把灯打开,脱下大衣外套,随口问道,她今天似乎是盛装打扮了一番,一袭黑色连衣裙,脸上的妆都美得很精致。
“嗯。”蒋均良想快点跳过这个话题,“怎么今天开业这么晚?”
溪姐难掩疲态,脸色现出诡异的红,“还能怎么样,相亲去了呗。”
蒋均良点点头,去后面换上制服走出来。溪姐还半瘫在沙发上,眯着眼瞧人道:“今晚附近酒吧有个大型party,你去不去?”
“不去。”
“你同学聚会,你去不去?”溪姐看上去有些醉意,听到拒绝的回答后颇感扫兴,禁不住多问了几句。
“一般不去。”
“你这个人,真的活着不无聊吗?”
蒋均良此时断定溪姐醉得不轻,但还是很配合地回话,毕竟酒鬼是不能得罪的,“为什么不喜欢热闹就等于无聊,我觉得我的人生很好。”
溪姐呆呆地望着某处,话锋一转,“魏惟一呢,他怎么不来看你?”
蒋均良说:“他这周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