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午时到了。
庭外百姓正在兴头上,没一个人离开。
堂内,吴顺正交代着怀公望受贿之事:“怀公望表面清廉,实则痴迷养鸟,尤其是各种珍稀的彩毛鹦鹉,府学政和怀府的那些鸟,便、便是他这些年来收受的贿赂!”
“鹦鹉。。。。。。?”沈筝凝神细想。
在大周国内,鹦鹉并不常见,只有东边少数两个州府可以寻得,而彩毛鹦鹉在大周,更是稀缺。
吴顺以为她不解,急忙解释:“沈大人,鹦鹉不是普通的鸟雀,在懂鸟人眼中,一些品种独特、羽毛艳丽、能言善语的鹦鹉,价值连城!据我所知,怀府有一只绿毛仙禽,不仅生得好看,还能口吐人言,我私下去黑市打听过,那一只可抵百金!怀公望五年的俸禄都买不起啊!”
“百金?!”百姓惊呼:“一只破鸟而已,拔了毛都没二两肉,连塞牙都不够,哪里能值百金!”
百姓评判牲畜的标准很简单——能不能吃?好不好吃?肉肥不肥?能不能顶饱?
若是牲畜没达到上面的标准,那便是“不值钱”。
在富人眼中价值百金的鹦鹉,落到百姓眼中,可能还比不上一只肥鹅。
众人都说吴顺被审急眼了,开始胡说八道。
只有堂上的沈筝几人知道,吴顺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并且沈筝还知道,在上京富人圈中,的确有不少人喜好养鹦鹉,这恰恰可以说明,在某些人眼中,鹦鹉是“硬通货”。
再加上其运输困难、驯养不易,沈筝相信,一只会说话、相貌好的鹦鹉,的确能卖上百金。
想着,沈筝无声地对许云砚说:“拘传文书。”
怀公望乃从五品府学督政,先前,吴顺指认他是谋害王槐安的幕后凶手,但其他证据不足,府衙是不能采取行动的。
但此时。。。。。。吴顺作为怀公望直系下官,当堂揭发他“收受贿赂”,并且直接点明“赃物”的情况下,府衙便有权拘传他了。
换句话说,不管怀公望收受贿赂一事是真是假,府衙都能以此入手,彻查怀公望和府学政,顺便查明王槐安被害一事。
见许云砚开始提笔写文书,沈筝问道吴顺:“吴顺,你所言可属实?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一并道来。”
“沈大人明鉴,我所言句句属实!”见沈筝并未质疑,吴顺不似方才那么紧张了。
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扳倒怀公望,从而保下自己性命。
“沈大人,我、但我也不知他那些鸟是怎么来的,只是每月都会多上那么一两只。。。。。。”
说着,他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急忙道:“府试和年底!府试之前,府学政衙署里的鸟,突然多了五只!还有!过年之前,鸟也会突然变多,定是有人送的!沈大人,您一定要明察啊!”
将话一股脑倒干净后,吴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突然觉得,府衙有沈筝在,怀公望好像变得没那么可怕了。
他感觉沈筝定能扳倒怀公望,顺带保下他的性命。
沈筝却对他的话感到不满:“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