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道:“朕见你睡得香甜,似小婴儿一般,实在不忍心叫醒你,如今你既要跟侍女撒气,还要对朕使小性子,朕也不依。”说着,挥手示意芸舒下去,芸舒垂着头出去之前,眼明手快的在香炉里加了一抹灰,随后朝赵美人的方向瞥了一眼,只见皇帝伸手去拉赵美人的被子,两厢里扯来扯去的,倒还真有一番意趣,横竖赵美人最后一定扯不过皇上。
果然,皇上手上一用力,赵美人身上便只剩下一层薄若蝉翼的纱衣了,被子尽到了皇帝的掌握,赵美人的表演也把握的刚刚好,把香肩给‘不小心’露了出来,皇上欺身靠过去道:“爱妃今夜就留朕一晚吧,分半张被子可好?否则朕在未央宫里孤枕难免,爱妃忍心嚒?!”
赵美人假惺惺的推了他一把道:“皇上不是又有了心头好吗?哪里还顾得上我们这些昨日黄花。”
“爱妃怎会是昨日黄花?”皇帝正色道,“还有你说的这些话,朕听不懂。”
赵美人觑皇帝的神色,拉起皇帝的手,皇帝便顺势爬上了床,赵美人伏在皇帝的怀里,盈盈的美目半含着泪,却强自笑道:“臣妾听闻陛下又有了子嗣,臣妾很是为陛下高兴,可是臣妾自承宠以来,已一年有余,却未能为陛下分忧,臣妾的心里……”说着,哽咽起来,“臣妾的心里也很难过。”
皇帝闻言霎时眸色千转,最后化为唇角的一株了然:“原来爱妃是吃醋了,那好说,朕以后不去合欢殿便是了。”
赵美人欢喜的双手绕住皇帝的脖子,嘴上却道:“臣妾没有那个意思,陛下当然是要兼顾后廷,让后廷的姐妹们个个皆能泽被天恩。”
皇帝敷衍的一笑,大拇指摩挲着赵美人露出的香肩,赵美人嘤咛一声,娇滴滴的唤道:“皇上~”
烛火霎那间熄灭了,时机也是正好,同时,披香殿里燃起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淡的几乎闻不出来,然而赵美人却已然是在皇帝的怀里昏睡过去,脸上还泛起了可疑的潮红。
皇帝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一抹鄙薄的神色,他自她身上撑起来,愤懑的用手掀开纱帐,在床沿坐了一会儿,窗外皎皎的月光,白里透着一抹蓝,像那人纤细洁白的颈项……
真叫人丧气。
皇帝看着自己的手,那人连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尽顾着低头诚惶诚恐的接驾,留给她一个伏地叩首的背影,只有那洁白的颈项大约是唯一的奖赏。
傅蕊乔……
他在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百转千回的念了几千个日夜,你这不识抬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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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后虽是有意好生安置,却也有自己的考量,要知道蕊乔有了孩子本已成了众矢之的,倘若恩宠再加一重,住到了合欢殿去,只怕以后的日子不得安生。|
须知做人做到了像太后这般尊崇的地位,反倒是什么都不争了,一心一意的就只盼着皇帝能为天家开枝散叶,那是平常老百姓都有的念头,更何况她一个当朝皇太后!因此眼下蕊乔的肚子,她比谁都要看重。不为别的,就为了皇帝登基七年,子嗣方面颗粒无收,委实是开天辟地的头一人,也不知道将来史书上会如何记载。
不过这些都并非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她再不能把蕊乔留在永寿宫了,思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只有应了德妃和淑妃她们的意思,把人放到了合欢殿去。再配两个可心可靠的下人看顾着便是。
随后,等人都散了,芬箬行到太后的跟前,太后忍不住切切的问:“怎么样,太医们的人可都查验清楚了嚒?怎么说的?”
适才几位娘娘一到,芬箬便依照太后的吩咐,带了太医院德高望重的院判大人匆匆的赶到蕊乔的住所,进门前对太医道:“还烦请孙大人在外先稍事片刻,太后有几句话要奴婢向这位娘子传达。”
孙太医识趣的等在了外间,芬箬一进去,劈头就问蕊乔:“你老实的同我讲,你是跟了陛下了?”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的,唯恐被外间的孙太医听到,谁知蕊乔听了却是怔愣了好一会儿,随后:“啊?”
芬箬急的拊掌乱转:“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不同我说实话?!”
蕊乔纳闷的站起来,拉住了芬箬的臂膀道:“师傅,师傅,你到底是怎么了,您先把话给我说说清楚,您刚才的意思我没弄明白!”
芬箬细细的打量她一眼,直白道:“陛下说你有了他的骨肉。”
“啊——?!”蕊乔大惊,不由的后退一步,刚好被床畔的朱漆小凳给绊住,狠狠的踉跄了一下。
外间的孙太医听到了动静,唤了一声:“芬箬姑姑?”
芬箬清了清喉咙,镇定道:“请孙太医进来吧。”
同时朝蕊乔抬了抬眼,蕊乔已是吓得浑身发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