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几步,拉了下钟隐月,演得一脸茫然:“师尊胡说什么?白师弟怎么会是魔尊的人?”
“就是!”白忍冬忍不住咆哮起来,“你说胡话也有个度吧!我——”
“你是魔尊为了这场血战造出来的杀器。”
钟隐月不愿再听他说蠢话了,不耐烦地把话一口气说了个干净,“你是他用怨愤恨造出来的空壳,心里只有怨念。他放你到人间,只是想让你流浪数年,多些怨念,以便日后杀人,因为你的力量来源就是怨气。”
灵泽更愣了:“哎?”
“可偏偏就这么倒霉,让师姐给遇上了。”钟隐月看向她,“这都是魔尊亲口告诉我的。”
灵泽满脸难以置信。
“你胡说……”白忍冬喃喃,“你胡说……
胡说!胡说!!”
他从地上爬起来,震怒得两眼猩红,“你胡说什么!我怎么——”
钟隐月立刻看向他。
他那一双眼睛坚定如山般不可撼动。白忍冬望得喉头一哽,话语立时湮灭在嗓子眼里。
他无端恐惧起来,再也说不出任何质疑的话。
“你若不信,便自己想想。”钟隐月沉声道,“你最早的记忆,是什么样的。”
“无父无母,送去衙门也没有籍贯。这一切,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白忍冬彻底哽住了声音。
喉结上下滚动半天,他才终于嗫嚅出声:“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那为什么魔尊——”
“因为让他用了杀器,血战的战况只会更加糟糕。是我与他做了交易,让他没有为你种下魔种,唤醒你这个会为他所用的‘法器’。”钟隐月道,“你能站在这儿,就该跪下给我磕几个头,诚心诚意地谢谢我。”
白忍冬僵在了那里。
半晌,他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瞳孔颤抖。
“不可能……”他颤声,“这不可能,不可能……”
钟隐月懒得理他的崩溃,毫无感情地自顾自道:“我自然也不会让你一个杀器还留在天决门。之后如何,我会与魔尊再商量。他已签了血书,答应我们不会再起战,所以理所应当地,我们也不会养一个杀器。”
说罢,钟隐月转身,正欲离开,可一回头,却看见沈怅雪还望着白忍冬。
他面无笑意,眼神有异。
看他那眼神,似乎是还有话想说。
他看向钟隐月,两人四目相对。
钟隐月便朝他扭扭头,示意他随意。反正不管出了什么事,钟隐月都能给他兜底。
沈怅雪朝他笑笑。
回过头,他道:“白忍冬。”
这是他第一次对白忍冬直呼名讳,瘫坐在地上的白忍冬愣了半晌,才缓缓抬头。
沈怅雪望着他。
“我听师尊说,血战当日留在山上的人,都知道了,我是借妖后的复生之术,从将来之日回来的。当然,这里面也包括你。”
“你们同样也知道,前生我被乾曜长老抽骨剥皮,献祭为阵,就为了救这乾曜门中的一个弟子。”沈怅雪说,“那人就是你,白忍冬。”
白忍冬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又白了一个度。
“我死后,你说我活该。”沈怅雪面色沉静,“我真是恨你恨到骨子里了。”
白忍冬脸色灰白地望着他。他动了动嘴唇,却只蹦出一个音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