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小算盘拨得噼里啪啦,要在进士们面前炫耀自家标儿。
朱元璋却不知道,当他单独召见刘三吾,在刘三吾耳边絮絮叨叨诉说自己的信任和要求后,刘三吾回到家中,在书房呆坐许久。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刘三吾正坐在父兄画像面前,背挺得笔直。
在父兄画像面前,除了刘三吾供奉的香火贡品,还有四个大字。
家仇国恨。
……
“真热闹。”朱标感叹道,“好久没回南京,改变真多。”
刘琏撇头:“呵。”
宋璲和朱同同时用眼睛瞪他。
朱标无奈道:“你还闹别扭?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啊,我怎么告诉你?”
刘琏别扭:“你之后不是知道了?难道你信不过我?!”
朱标更无奈:“我怎么能越过我爹做决定?好了好了,下次我去安南带你一起去,你不是说想看看安南的景色吗?”
刘琏抱着手臂,道:“这还差不多。”
宋璲和朱同露出不忍直视的神情。
刘琏,你居然让太子哄你!这什么恃宠而骄啊?
朱同忍不住道:“那我呢?”
哄了一个,其他人也不能忽视,朱标就是端水大师:“都有机会去,轮流去。我这次绝对不抛下你们。”
宋璲和朱同满意道:“谢公子。”
朱标道:“称呼我的字即可,我们扮做考生,可别露馅。”
朱标做请状:“仲珩兄,大同兄,孟藻兄,请。”
宋璲、朱同、刘琏笑着拱手:“伯泽兄,请。”
四人装作至交好友,摇晃着扇子,走下了马车,开始逛街,微服私访。
其实倒也不是装作,他们四人确实是至交好友了。
三千考生在京中滞留了已经两月。礼部要准备一个月才能开启会试,他们还要再滞留一月。
他们得到了朝廷的补贴,可以去官学上课,去印刷厂和书社、公学兼职,与其他考生建立了类似同窗的关系。
之前他们只是同乡聚在一起,现在聚在一起的人已经打破了地域的界限。
带着各地不同口音的官话在茶楼酒肆激烈碰撞,气盛的学子们时不时地和对方文斗,激烈文斗后大部分都会成为朋友。
他们还和官学、国子监的一些学生成为好友。官学和国子监的隔膜,因为他们也有了破冰的迹象。
不破也不行。国子监的学生知道官学的创始人就是太子,心中被老师们塑造了许久的虚假的自傲不由崩塌。
儒家变成儒教之后,读书就变成了“货与帝王家”,皇帝需要什么,科举要考什么,他们就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