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压根没做什么,剑灵就已经骨断筋折,一具软玉温香,浑身上下,好似瓷器,逐渐出现丝丝裂纹。
在她面前,她若死狗。
犹如天道压顶,她这样一位剑灵,刚刚捡起修行,不到中五境的道行,面对这位存在,做不了任何。
剑灵头痛欲裂,运转神通,维持一点真灵,死死盯着那人,咬牙道:“为什么?!”
“当年你将我捏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让我等待第二位主人,我做了!我认了陈平安为主,你不是也挺满意吗?
可陈平安有难之时,你又为何视而不见?任由当年我在剑气长城被人斩杀?书简湖一役,陈平安差点就死了!!”
“是我在做这些事!不是你!当年你叮嘱我的那些,我可有忤逆?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做你的傀儡!?”
持剑者来到她近前。
蹲下身,与之四目相对,她微笑道:“凭什么?就凭你是我啊,而我却不是你,我现在将你收回,不就是物归原主?”
“你在浩然天下待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曾读过一点书?没学一点道理?对于自己的东西,难道我还不能予取予夺?”
话音刚落。
砰然一声。
倒在地面的剑灵,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威压,从一袭神性化为的白衣开始,寸寸崩碎。
浑身上下,不着片缕,一具修长玉体,肤若凝脂。
场面多旖旎。
只是也足够凄惨,剑灵好似被人千刀万剐,对方并未出剑,自己就快要被生生拆解,将碎未碎。
持剑者忽然问道:“都这个地步了,不打算去请那人,前来救场?”
她死活不吭声。
持剑者微微摇头,站起身,就要摘剑,将她一剑打碎。
剑灵心如死灰,想了想,天人交战许久,本不想求人的她,最终还是低声念出了一个名字。
于是,一位原本待在小镇,守着草堂的青衫剑修,随手一剑,横贯近百里,踩踏剑光而来,现身于神秀山脚。
持剑者侧过身,笑道:“终于来了。”
长剑归鞘,宁远抱拳道:“晚辈斗胆,恳请前辈收剑,放她一条生路。”
持剑者好奇道:“你要怎么拦?出于什么目的?再者说了,我记得没错的话,她曾屡次三番要杀你吧?”
“你不是剑气长城的纯粹剑修吗?怎么还做得出……以德报怨这种事?”
宁远叹了口气,无奈道:“前辈不用诓我了,对于她,晚辈如果不以德报怨,可能早就死了。”
“我所行之路,算计重重,有些步伐,非我想走,不过既然我与她已经冰释前嫌,就不会再去追究一个过往。”
持剑者再次伸手按住剑柄,摇头道:“你所说,分量不够,救不下她的命,换一个听听,当然,你要是找不到别的理由说服我,也可拔剑。”
宁远说道:“如果晚辈今天是十四境,那么必然不会对前辈如此客气,话说不通,没关系,拔剑、问剑便是。”
她笑着点头,“可惜此刻非十四。”
年轻人说道:“她现在是我龙泉剑宗的看门人,而我作为半个山主,自家人有难,总归要帮衬一二。”
“不过前辈真要杀她,晚辈也拦不住,只能撂几句狠话,比如来日方长什么的。”
高大女子嗤笑道:“拿陈清都吓唬我?他配吗?”
“还有,你配吗?”
宁远忽然说了句怪话,微笑道:“不知万年以前,前辈面对那位天庭共主,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硬气。”
若说先前那些对话,持剑者不放心上,只当作猫戏耗子,可此时年轻人的这一句言语,就连她,也微微眯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