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骊皇帝再无言语。
默然静立许久,随后转身下楼。
十三楼白玉京上,只留一位儒衫老人。
崔瀺双手负后,眯眼望向那道镜花水月,思绪飘远。
关于大骊皇帝问的那个问题。
宋长镜能不能死?宋集薪能不能死?
以前是不能的。
毕竟还要靠着他这位十境武夫,来平定一洲之地,宋集薪日后,学问有成,境界抬高,做了藩王,也要他负责镇守老龙城。
可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这两人,都可死。
取决于镇剑楼主,想不想的问题。
崔瀺不会插手。
插什么手呢?
一个宋长镜,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沙场,都与他崔瀺不太对付,留着做什么?
以前是不得不用。
因为崔瀺手上,没有一把像样的好剑。
可现在有了啊。
所以崔瀺不会干预这一战,作壁上观,宋长镜的生死,与他无关,交给那个年轻人选择就可。
而反过来。
要是宁远不敌,出现了某个“万一”,崔瀺都会出手,倾尽全力,将他完好无损的保下。
就像脚底这座仿造白玉京,老人不止是想要打造出第十四楼,若有可能,将来时机一到,或许更高。
只要自己有本事。
只要宁远接得住。
那么大骊辖境之内,所有机缘事物,任其撷取。
遥想那人一路走来。
从桐叶洲开始,为了自己的三言两语,就做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事无巨细,毫无怨言。
这样的一个年轻人。
他崔瀺可是寻觅了百年之久。
如今有了,又怎么会令其寒心呢?
此中深意,没别的。
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