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点头,对他微微一笑。
李昭明吞了吞口水。
他来到常华剑宗数年,身边接触的也都是同样的修者,便是身形纤瘦如黎盏,内中底蕴爆发皆不可小觑,连师姐师妹都凶狠至极,教他日日提心吊胆。
而诸如面前阿白这种带着点书生的质弱之气,便是真的毫无威胁,尤其他们这种剑修,此刻的李昭明看见阿白,就如同当初钱甲看到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黎盏一般,如兔如鹿,心生怜惜,不怪乎被美貌所迷。
“我、我们现在去哪啊?”李昭明赶紧转移话题。
段青玄道:“前面有一个破败的村子,没什么人,应该能短暂歇脚。”
李昭明应了两声:“哦……哦,好。”
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他们沿着段青玄的说法找到了那处村落,用“破败”一词形容再适合不过,倒塌的房屋,树木,散落的农具和随处可见的工具残骸,满地干涸不久的血迹,似乎再早一点,还有人循规蹈矩的在这处生活,却又突然其然地被打断,导致他们的生命就这样永远地停留在了这一日里。
发生了什么?
留下的线索太少了,几人勉为其难找到一两间尚还保存完好的屋子,甚至桌上还摆着饭碗木筷,也许当时是一个寻常的傍晚,这家人准备吃饭,却突然地决定逃离,连行囊也来不及收拾。
黎盏拿起一支木筷查看,不远处,段青玄唤他:“阿盏,这边!”
他顺着声音走去。
段青玄正蹲在一处木屋残骸前,榻下的房顶将供桌一分为二,积年累月的香灰洒了满地,此前供着一樽石像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了无数细小的碎石,唯一保存完好的,是石像只剩下一半的面庞。
但上面没有五官。
“祠堂?佛寺?道观?”黎盏道,“他们在拜谁?可这谁也不像啊……”
“这里应该是最先被毁的地方,”段青玄道,“只有这一处,地面是裂开的,东西是从地底钻出来的……”
石像之后,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庞大巨洞,穿破土地的裂纹蔓延到了祠堂之外。
几人得不到线索,往回离开,路过一间屋子时,黎盏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慢慢上前,从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堆得像个小坟墓的土堆中,翻出了一只木盒子。
盒中有一幅画。
四个人满怀期待地凑在一起,黎盏手指一动,在地上展开了那幅画。
……
段青玄最先评价:“好奇怪,这画的什么?”
画像设色极为大胆鲜明,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流派,画中东西更是前所未见之物,比如四四方方,从地面延伸至天际的高楼,高楼前似乎是一排树,再前面有许许多多两边突出的长方形带轮子的车在上面行走。
最前方的人穿着奇装异服,手里同样捧着一个缩略了许多倍的小四方。
黎盏也愣了,他搜遍脑海里的知识储备,也没能找出一个适配答案,干脆转头看向阿白和李昭明:“这是你们西洲的特色产物吗?”
阿白:“……显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