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第二日要赶路,最终没能圆了朝玄心中所想。
只这般含着舌尖吮。吻,抱在怀中,用一双手将人欺负个遍,在黎盏忍无可忍重重咬了一口后,才撇了撇嘴,勉强作罢。
“先欠着?”朝玄取来巾帕,擦拭掌心,显然还不满足。
黎盏腰还在颤,早就没了力气,趴在朝玄肩头喘息,懒洋洋骂了几句。
再而后,收拾好两人路上换洗的衣物,药品,带上不继剑,按着纸本舆图方向,与黎盏一起往黄斛村方向启程。
入了秋,一路经行,山道两侧黄叶飘坠,风起散如钱。
他们走得匆忙,还未习得御剑,只能用快马代步。
黎盏长发披散,只一条白色发带松松半挽着,扎成只小髻,不减姿容卓然,神清骨秀,眉眼如同融化的琥珀,反射着细碎的光斑。
过山道时马蹄转弯,扬起尘沙,发丝也如泼墨般辉洒在风中。
朝玄勒马,收紧辔头,从纷飞的黄叶间隙中看黎盏朝自己奔来,金色的余晖落在头顶,光华无数,照影惊鸿。
他想起来,自己在梦中,是曾经见过这双眼睛的。
在拿到不继剑的第一夜,曾出现在他梦中场景里。
阒夜之中,高台之上,云雾笼罩,本该琼姿风华的人,却形销骨立,如残烛将烬,颓败而破碎,死死握着一柄剑尖对着自己的剑,连指尖都在颤抖。
眼眶布满血丝,用似被背叛后,凌迟一般深入骨髓的恨,目眦欲裂地盯着他,水意顺着眼尾不间断的淌,怎么也流不尽似的,到最后也分不清,究竟是泪,还是鲜红的血。
黎盏赶上他,在眼前晃了晃手:“怎么这样看着我?”
朝玄难以解释,却对尚未抵达的目的地生出一种惊惶之感,像是下意识地抗拒前去,心口变得酸软沉重,再便是无缘由地发痛起来。
途径镇子,寻了家当地特色酒楼饱餐一顿,黎盏嫌弃朝玄穿着洗旧的常服,也没个讲究,给他拉到街头布料铺子,简单置办了一身行头。
朝玄始终觉着黑色布料省事耐脏,黎盏思考片刻,皱着眉头,十分霸道的让掌柜给他取了件适合赶路的灰色劲装:“喜欢什么颜色不好,喜欢最丑的,没眼光……我付的钱,就这个。”
这是套浅灰色的窄袖收腰款式,领口处用银线绣着重环云纹,走动间隐隐反射日光,腰间一条皮质蹀躞,袖口用布条束紧,勾勒出宽肩与一截劲瘦腰肢。
他低声问黎盏:“喜欢?”
黎盏端详一二:“嗯……凑合。”
朝玄早已去了青涩,身形更显挺拔利落,俊逸非常,一双长腿行步生风,加之本就长了一张极是帅气的脸,连街上路过的姑娘都不禁往他方向多瞧几眼。
视线从胸前往下移,不一会便都面红耳赤,低声讨论起来。
黎盏目光同样上下梭巡,两指掠过他劲瘦腰间,阴阳怪气地调侃:“看起来很能干啊。”
朝玄握住他的手:“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黎盏:“……要点脸吧。”
车马奔波数日,总算进入昌州范围。
此处已是东洲仙府边界,临近西洲,在距离黄斛村最近的镇上稍作停留修整,还看到了常华剑宗的办事处,那些委托就是从仙府各城镇中驻地弟子接收,经记录后,再回传给本宗。
从茶馆与行人口中,黎盏还旁敲侧击打听到了一点关于黄斛村的事。
百余年前,西洲动荡,黄斛村就是当初边境的一群人为了躲避战乱,逃到山中所建。
虽距离镇子也就十几里,可位置偏僻至极,村中自给自足,少与外界交流,便是出行一趟,都要连续穿行过好几座陡峭的山崖。
这些人本应打算世世代代守在山中一辈子,没想到短短六十年,又轮到东西洲交界处的妖兽冲突作乱。
这回,附近百里城池,连同深山中整个黄斛村都被倒霉地波及,村中本就不多的人逃的逃走的走,如今留下的,也就剩下那些念着旧,死也不愿挪窝的人了。
黎盏恍然大悟了,怪不得不继点名要来,就段青玄的滥好心程度,肯定又来帮着什么老弱妇孺,不知道救下哪个漂亮乖巧的弟弟妹妹呀,还把重要的东西特意留在这里。
要入山,马便不能再用,二人改换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