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起眼睛,痴痴道:“嘿嘿,美人师尊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嘿嘿……”
瞧她这幅傻样,人群一阵唏嘘,不由得议论纷纷,祭灵澈见效果很好,心中甚是满意。
曲无霁淡淡勾起嘴角,什么都没说,转过身来,看着这些围观的修士,冷声道:“散了吧,有伤的回去养伤。”
这些修士极难打发,此次受此无妄之灾,本不想这么作罢,原势必要纠缠不休刨根问底,问出个缘由,可是站在这首尊大人跟前,竟没一人敢置喙,许久便悻悻散了。
只有几人临走前道:“仙盟一日不给说法,我等便忧心忡忡,食不下咽,还望首尊大人能明察秋毫……”
曲无霁又瞥了祭灵澈一眼,目光冷冷,忽然暗悔把那金印给她祓去了。
虽然她在那鬼城中,答应他不再丢下他,可是,以她的人品,她的话,真的作数吗?
她真的对他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吗?她真的有心吗?
曲无霁不知道。
他一步步走上前来,直视她的眼睛,又一次说道:“在黄金台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她笑了笑,只道:“好。”
祭灵澈看着他一道术法,慢慢消失在自己面前,心中冷笑:等你?你真当我脑残?
你以为,你可以摆布我吗?
她心情大好,转过身来一副笑脸,偏了偏头,甜甜说道:“鱼家主,何师兄,你们先走吧,我忽然想起来师尊交代我的一些事情,我还得去办呢。”
何青瑜并未多思,将那动弹不得的慕归笙搀起来,负在背上,连声道:“得罪了,慕前辈……”
可是鱼听水一听,却不依不饶起来,扶额苦口婆心地道:“婉婉,是在不是我不让你去,可这里太危险了,我作为前辈,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落单啊,再者说,你看看你一身的伤,修为又……”
这鱼听水属实是唠叨,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念经一般,祭灵澈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她连忙摆手道:“好好好,鱼前辈,我与你们一道嘛。”
祭灵澈想,到了黄金台附近再走也不迟,正好这一路上她也好趁机审审这慕归笙,从鱼听水嘴里套出点话来,问问这慕归笙怎么就成了叛徒引起众愤了。
正好这鱼听水不是个嘴严的,又不防备她,祭灵澈只需将话题微微一引,自然就扯到慕归笙身上了。
只听她叹道,这全城百姓忽然变作妖魔,她猜到有人通敌捣鬼,可万万没曾想,这人竟出自仙盟,还是最大世家的家主!
慕归笙为何做这等事,难不成真是失心疯了?
几人横穿过铁剑镇,正走着,只见遍地黑色血块,妖魔残骸,已经无一活人。
路过一个院子,门大敞着,一家四口,小孩脑袋被咬掉了,半个身子躺在地上,剩下的人也都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那伤人的妖魔虽已伏诛,可一只手臂还未完全化形,隐约能看出来竟是人的胳膊。
祭灵澈道:“……这些妖魔,都是镇上的百姓变的?”
鱼听水长长地叹了一口,沉沉道:“是啊。”
她转头看了那动弹不得的慕归笙一眼,喃喃道:“慕兄,你怎地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何青瑜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道:“鱼家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他作为叶清尘的弟子,师尊此前受了重伤,他便对妖魔的事有了警觉,只是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到了这般地步。
天刚拂晓,他便听到外面乱了起来,声音转瞬便到了黄金台,一开门鲜血泼洒,漫天血红,可那迎面扑来的妖魔,却长着半张人脸。
他只微微犹疑,滚烫的鲜血就溅了他一脸,怔愣间,只见一女弟子已经被开膛破肚,掏出了心脏——
他不由得在连连后退,在山腰上俯瞰整个铁剑镇,只见妖魔从家家户户窜出来,所过之处遮云避月,瞬间只剩血沫——
几个小弟子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眼见万生殉葬,以为天道崩裂也不过如此,一时间震撼地连剑都召不出来了,只眼睁睁地看着。
本以为即将要死无葬生之地,忽地,一道华光照彻,只见一道身影当空而立,若明月高悬。
下一刻凛冽剑意而至,众人如坠冰雪,面前的妖魔被剑意贯穿,尽皆被切成碎块,哗地爆体!
只一剑,便屠了近八成的妖魔。
再看那人,长剑一转,将那剑猛地朝着黄金台掷去,只听“铮”地一声巨响,一柄青色的长剑霍然扎在那台子的阵心,震得高台寸寸开裂——
紧接着刺眼的金光爆开,一道巨大的金色屏障从阵中缓缓升起,将方圆百里紧紧包住,将仙盟众人与所有妖魔都困于一处。
何青瑜忽然识海阵痛,只听凛冽声音响彻:“仙盟听令,固阵杀魔,死战到底,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只见有几个腿脚好的高手大能刚要跑,就被阵法拦住,听到这话浑身一颤,生生止住脚步,转身举剑杀魔。
一时间鲜血横飞,断肢残体四下飞溅惨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