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要再装了,怜儿,”茱迪不耐烦的说:“国王明令你结婚,指令一送到,令尊就派人过来通知你,不是吗?”然后转身朝丈夫故作惊讶状。“没有吗?威廉,”威廉当然是一脸的茫然。“老天,可别说你没有通知她,现在这可怜的孩子只剩下一天好准备了,威廉,你怎么可以忘掉这么重要的事!”
吉伯特虽和怜儿一样诧异,但却比她镇定,虽说她结婚之后,所有的仆人都必须跟着她转而向新主子效忠,或许有些武士会因此而离开她,但他肯定自己不会,所以更需要尽快弄清楚一些事。“小姐的丈夫是那一位?”
茱迪以为最坏的情况已经过去,便微笑道:“你们知道了之后一定十分开心,他就是你们的邻居,坎普墩的新主人。”
吉伯特眼见怜儿脸上血色尽失,一言不发,他当然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因为不管她有什么样的感觉,都不能违抗国王的命令,不过话说回来,她也该嫁了,也许这桩婚姻并非坏事?
无言的怜儿转身就离开大厅,把自己关进房中,趴在床上大哭,父亲竟然如此漠视她,直等到婚礼前一天才来通知?那个曾怜她如命的父亲到那里去了?
哭了好一阵子之后,怜儿才想到房里还有其他三名侍女,自己哭得这么厉害,实在太孩子气了,连忙将泪擦乾,怒气一生,心情反而镇定下来。
把侍女遣到厨房去后,她独自坐在壁炉边静静思考,国王才不是因关心她才为她择婿,这场婚姻绝对是黑狼去争取来的,为什么?那男人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距离茅屋被烧事件至今已有一个月,她的人已接受指令,没有再骚扰邻居呀,如果他们不听话,自己或许还会以为他是为了想“息事”才“娶妻”,但双方既然已和平相处了一个月,怎么可能还会如此?没错,她的嫁妆是不少,可是在一位骑士的心目中,同盟之后的武力应该比金钱来得诱人才是,而她父亲却没有什么武力可言;至于慕名而来就更说不上了,因为他们未曾见过面,那他为什么仍然要……?
怜儿忽然想起艾伦临走时跟她说过的话,他说他父亲是被亨利王害死的,现在又以莫须有的罪名诬陷他,好方便他将坎普墩赏给他钟爱的法国佣兵。“狄雷夫,魔鬼黑狼,现在我知道人们为何如此称呼他了,因为他本来就是禽兽,不是人,他们甚至不肯给我一个公平审判的机会。”
怜儿当时听了也很生气,她和艾伦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前还以为自己有朝一日会嫁给他呢,但他长得越大却越没有个性,不过他们依然是朋友,所以对于国王不公平的态度,怜儿自然大不以为然,更糟的是艾伦居然没有勇气挺身辩护,争取自己的利益。
当时她就表示如果他有心,自己愿助一臂之力,但艾伦却马上回绝,说黑狼太强了,又说有国王做他的靠山。一副若不是有亨利王支持,他就敢和黑狼对抗的样子,其实怜儿深表怀疑,只好转而问他要到哪里去。
“我有位远亲住在爱尔兰。”
“那么远?”
艾伦说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黑狼有意置他于死地,好永远占据坎普墩。“我不想告诉你有关他的故事,兔得吓得你无法与他和平相处,但你一定要小心,因为他和亨利一样,都是不懂宽恕,永远记恨的人,怜儿,你一定要小心。”
她早该听话,做个“好”邻居的,现在才领悟这一点已嫌太迟,因为他是一个不懂宽恕,永远该恨的人啊。
她给狄雷夫添了那么烦,他自然有恨她的充分理由。
“你没有事好做吗?怜儿。”
怜儿一转身就发现茱迪正进入她的房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我处理,夫人。”
“很好,我还怕你会反抗哩。”
怜儿没笑道:“我的看法是:国王的决定并不高明,所以我不打算接受。”
“你会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啦,如果我知道我未来的丈夫只对我的土地感兴趣,心情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原来真是如此!“你早就知道?”
“姓狄的曾想买下宝狮庄,你爸爸当然拒绝了,说这里是你的嫁妆之一,他无权决定,那个男人后来又转而求婚,只可借你亲爱的老爹不肯把你嫁给一个只重视你土地的男人。”
“爸爸真的拒绝了他?”
“当然,结果你看?他居然直接向国王去请婚,所以他是要定你了,你也非嫁不可。”
“不,他无法如愿的,我不是说过我不打算接受吗?我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嫁给狄雷夫。”
茱迪的眸子闪闪发亮。“你会的,怜儿,我也希望你有选择的余地,但有国王的指令,你却不得不嫁,强迫你就范虽会令你父亲心碎,但必要之时,他也别无选择。”
“我可以抗命。”
“少胡说八道了!”千万不能让他们父女对质,以免诡计被拆穿。“亨利向来为所欲为,这次他要你嫁给狄雷夫,你就非嫁不可,令尊和你都不能抗命。”
怜儿气得跳起来大叫:“请出去,茱迪,我们之间已无话可说。”
“谁说没有?”茱迪狡猾的说:“你会向我发誓一定乖乖就范。”
“我发誓自己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