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交织交缠,能清晰明了地感知到乌令禅的身躯温暖,吐息平稳,挨过来紧紧抓着他的手。
就像年幼时遇事会乖乖躲在自己衣袍里,对他全身心的依赖。
乌令禅晃了晃他的手:“阿兄?”
尘赦回过神来,伸手轻轻摸了摸乌令禅的脑袋,温声道:“别怕。”
乌令禅并不担心自己,只是忧心……
想到这里,乌令禅又开始呆滞。
哪怕生死状他都能轻轻松松地立下,尘赦已是洞虚,再怎么被压制也不至于被江争流伤到?
他为何要瞎操心?
……是因为在意吗?
那他拿着“三成”玩命涉险时,其他人是不是也是因为在意,才如此担心?
乌令禅却说什么来着。
“担忧心疼并没有用啊。”
乌令禅设身处地,换位思考。
尘赦的神识正在强行打开禁地入口的结界,忽地感觉虎口传来一阵酥麻。
一垂头,乌令禅正在咬他。
尘赦:“?”
这孩子的脾气太跳脱,根本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尘赦也不多问,任由他咬。
这时,远处一阵鸟雀叫声,鸣展翅而来,眸瞳冷漠。
“在祖灵禁地动手者,诛!”
乌令禅回过神来,忙松开口,心虚地给阿兄擦了擦手:“没有的没有的,我们只是在闲聊!”
鸣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温和了一瞬。
但当注视到尘赦时,她耳羽骤然炸开,幽蓝瞳孔几乎收缩成细针,尖啸道:“枭蛇鬼怪!驱逐!”
乌令禅说:“什么什么啊,都是误会!”
尘赦却懒得听她叽叽喳喳,抬手一挥,洞虚境威压轰地将她击飞出去,鸣猛地双臂化为巨大的翅膀,挡住一击后飘在半空。
鸣耳羽仍炸着,直勾勾盯着尘赦:“非我族的丑类恶物。”
尘赦温柔地说:“我族?一只家雀,算什么族?”
乌令禅:“是同族,是同族!”
“放肆!”鸣冷冷道,“古往今来,你是唯一一个敢在祖灵眼下动手之人!”
尘赦笑了:“我的荣幸。”
鸣:“……”
江争流被尘赦的法器重伤,捂着腰腹艰难喘息着,听到这句“非我族”,他眼皮轻轻一跳。
祖灵心怀天地,尘赦这数十年稳固枉了茔,不说功德无量也算有苦劳,为何会被如此排斥?
恰在这时,禁地的符纹终于对滞留太久的“非我族类”失去耐心,陡然化为漫天鸟雀似的禁制,呼啸而来。
禁制是死物,全然未顾乌令禅,带着近乎越过洞虚境的神威。
千钧一发之际,尘赦单手扣住乌令禅的腰身躲过一击,乌令禅裾摆翻飞,转了个大圈一头栽到尘赦怀里,脑门险些撞红。